魔尊說到這裏時,明朗插嘴道:“這不可能,仙倦派的武功隻能融合仙倦派的內力,若是你想接受梅尺素身體裏的內力,就要廢掉你之前的武功。”

這一點是仙倦神功開篇就有的,不容任何人置疑,若是不廢掉原先的武功,就會引起兩種武功在體內的衝撞,最後走火入魔,筋脈盡斷而死。

看魔尊活得如此活蹦亂跳,怎麼也不像是筋脈盡毀之人。

“必闕老匹夫就是想通過此招,來毀了本尊,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蒙騙舍得了,哪裏想到本尊非但沒有走火入魔,反而吞化了來自尺素身體裏的內力,這算不算是緣份?”

魔尊忽然大笑起,整個無限空間都隨著他的大笑,亂顫著。

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必闕千算萬算都不會算到,自己魔刹教的絕頂神功霸天下,有著可以融化一切武功的強大功力,不但吞化了來自尺素的仙倦神功,還把它轉而利用了。

這才是把必闕徹底惹惱的原因吧,賠了妹妹又拆兵。

好在自己與尺素是真心相愛的,自己萬般利害,卻獨獨不能化解尺素胎帶來的胎毒。

但對於尺素偎身與自己之後,竟又快速嫁給了對她有意的月錫國皇帝,自己是很長時間也不能理解的。

那時,自己閉關出來後,得聞這個消息,甚至有毀掉整個月錫國的衝動,去皇宮裏見尺素,尺素也避而不見,還發話說若自己敢做出什麼血光之事,就一頭撞死。

想自己何曾怕過什麼,在尺素這般威逼下,竟做不出什麼動作來,眼睜睜地隻能看著那道宮牆,把自己與尺素相隔得咫尺天涯。

直到自己看到了玄墨後,自己終於明白尺素這般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了,原來……尺素隻是想給自己留個後罷了,卻要為此送上自己的命。

每當想來,就是撕心裂肺一樣的疼痛啊。

在魔尊的狂笑之中,明朗沉默了。

看來當年的那些事情,遠比自己所想像中的要複雜許多,也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勸得清楚的。

感到背後悄無聲息了,魔尊也停止了笑聲,他的手摁在那棵巨大的櫻花樹的樹幹之上。

隨著魔尊的手動,那棵巨大的櫻花樹,發出了吱啦吱啦的聲音。粗大的樹幹向兩邊分去。

樹幹向兩邊分開的角度越來越大,快成一條直線時,一個堅立著的似乎是水晶材質的棺材露了出來。

透過那通透的棺材蓋,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麵躲著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正垂眸而睡,連根根黑發都顯而易見,順滑地散在兩側。

若不是明朗早就知道這棺材裏裝得是梅尺素,是一個做古多年的死人,她非得以為是誰家的女子正在休息呢。

從這具身體裏,根本找不到一絲半毫的死亡痕跡,容顏依然是如花般綻放,還帶著甜美的笑容,就連那潤白如玉的肌膚,似乎也是可以吹彈可破的,布滿著青春的彈性。

“這就是無限空間的好處,再配上這座萬年生成的玄玉棺材,尺素不管躺在裏麵多久,都不會有一點變化的,還是像當年一樣。”

魔尊的手指帶著無限柔情地撫在那水晶棺材上,延著躺在裏麵的那人的曲線,一點點地摸過。

當櫻花樹粗大的主幹完全向兩邊分開後,藏與其中的水晶棺材,也落在了草坪中,不偏不巧,幾乎與明朗成並排的姿勢。

明朗看得梅尺素更加清晰真切了。

這是一個氣質和相貌與自己完全不一樣的女子,自己若說是牡丹一朵,豔壓群芳,她就是觀音菩薩蓮花池裏一朵長開不敗的睡蓮,有著安詳的模樣,和一眼望去讓人不忍苛責的清雅。

這就是玄墨的母親,蕭期夜的未婚妻,自己恩師必闕的親妹妹,讓魔尊玄武不惜盡毀功力,也要逆天而為的梅尺素?

果然有勾動天下為之瘋狂的姿本,哪怕是死一般的沉睡,也有著無法忽略掉的氣場。

在明朗觀察梅尺素的時候,魔尊在小水池邊開始準備祭壇。

魔尊把一件件要用的東西拿了出來,孔雀膽,還有那尊放置在草叢中的墨玉像。

明朗被魔尊抱進來之前,根本沒有注意到還有那尊墨玉像。

明朗眼看著魔尊把那墨玉像立了起來,又在她連眼睛還沒有眨完,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那墨玉像上刻著的被蕭期夜說為是月錫國最美公主的蕭美兮的模樣時,那墨玉像便在魔尊強大的內力下化成了一灘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