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魔物、老怪物、老混蛋……
哪怕是自己的父親,玄墨已經在心裏罵上一千遍一萬遍了,卻根本無濟於事,魔尊決定的事,誰能改變啊。
等玄墨和明朗被放回去時,已經將近二更天了。
到了自己的房屋內,玄墨關好門後,轉身一把拉起明朗的手,急迫地說:“我們逃吧!”
“往哪裏逃?”
明朗無奈的笑,魔尊都說他可以在三天之內擺平遠遼國那浩大的戰勢了,還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呢!
“這……”
這個問題真是個問題,有這樣一個無所不能的父親,帶來的間接後果就是無處遁逃,想躲他都沒有地方躲。
“我……我怎麼……怎麼會是他的兒子呢?”
這個問題,這段時間玄墨已經無數次的自問了,但哪次也沒有現在這次窘迫。
“當年的事,他不肯提,你這個問題就不太好回答了!”
明朗歎息一聲。
“他不是不肯提,他是沒臉提,當年肯定是他害死我母親的,現在又貓哭耗子假慈悲地要對我好,我才不領情呢!”
通過蕭期夜間接的罵他‘魔崽子’和極力隱瞞真相的模樣,玄墨斷定,雖說當初的細節,知情人不說他們這些不知情的人就無處可查,但從那墨玉像開始到現在發生的這些,當年的事還有用說嗎?任誰都能猜得清清楚楚的了。
“這個情,看如今這情形,不是你想領不想領的了,魔尊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們想見招拆招都難。”
換成別人失子這麼久,一朝得到,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兒子哭訴當年的事了,哪有一個像魔尊這樣做出這麼一堆稀奇古怪的事來的。
“那我們怎麼辦,從這裏坐以待斃不成嗎?”
玄墨有些急,他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隻是小七……
“娶我……叫坐以待斃?”
明朗挑起秀氣的眉,眼角餘光裏帶出一絲詭異的笑來,驚得玄墨汗毛都有些炸起,連忙端正態度,搖頭道:“那怎麼可能,娶你是我一生中最高興最重要的事!”
自己明明是為了小七著想的,怎麼小七會……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古人誠不欺自己啊!
“這還差不多,跑也跑不掉,逃也逃不了,勸又勸不聽,我們隻好順其自然,一切由他按排吧!”
自己倒要看一看,魔尊這屢出奇招,究竟是為了什麼?
“小七,你……你不生氣嗎?”
玄墨見明朗神情似乎很輕鬆,稍稍安下心來,他一直怕自己會拖累小七,因為自己這莫明其妙的身世,因為自己這莫明其妙,不與正常人一樣的父親。
“有什麼好生氣的,你也知道我從來都是隨欲而安的,而且情況並沒有多壞,我們本來也是想在一起的,他願意為我們操辦,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明朗說完,站起,貼進玄墨,被玄墨一把拉近懷裏。
如果可以,不要這個世界,不要這條命,化成石,隻要可以永遠在對方的懷中,便是知足的了。
晨色剛剛升起的山澗之中,寒露掛在濃綠色的厚葉片上,也不知是什麼植物,在寒冬中也可探出綠色的頭來。
一個穿著淡青色素襖的女子,正用力地向山路的盡頭攀爬著,身後背著一個身著華服錦袍的男子,昏昏欲睡。
水吟都要把自己罵死了。
自己怎麼就這麼笨,偏信了這個百年老妖精的話。
說什麼用一駕輕便的馬車,隻有他們兩個出行,會有利於封鎖消息。
說什麼奔走在官道上最容易被人發現行蹤,走山路才能排去痕跡。
現在好了,因趕夜路,又對山路的崎嶇不熟悉,車輪在轉彎處磕上了大石頭,連馬帶車,都跌倒了山澗裏去了,現在怕是已經碎成七塊八塊了。
若不是自己反應迅速,一把拉住了老妖精的手,攀住了兩旁的一顆粗枝椏,現在他們別說是去找公主,怕是小命都交待在黃泉路上了。
這該死的罪魁禍首,偏偏打也不成罵也不行,還得背著他趕路。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地方,可什麼時候能走到頭啊,以此速度,猴年馬月也趕不到他所說的地方啊!
“水吟,我餓了!”
經這幾天的患難與共,蕭期夜也不在叫水吟為水吟姑娘了,也不自稱自己什麼本王,稱呼雖然親昵起來了,可不代著兩個人的關係就真的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