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與明朗之間短暫的沉默,很快被店小二端上來的酒菜所打破。

望著那碟不淨,菜不美的四盤小吃,魔尊皺了皺眉。

生於魔教玄家,他自幼養尊處優,玄家一脈單傳,雖不是皇室貴族,卻比任何一家皇室都長遠且根深蒂固。

像這樣的小菜,魔尊都不屑看上一眼,他衝著明朗道:“你吃吧,吃完後我們早些安置了,明早還要趕路。”

魔尊不吃那幾盤菜是嫌髒,明朗則是覺得這幾盤菜裏,定暗藏玄機。

這店本身就古怪,何況是那兩個賊頭賊腦送菜的店小二呢!

哪家的店小二在上了菜後,不找個地方躲清靜,還有盯著客人吃的嗎?

但自己若是不吃,他們這戲就沒有辦法演下去,看這兩個店小二的神情舉動,似乎與一般的盜徒劫匪還不太一樣。

明良先夾了一筷子到魔尊的碗邊,遞過去一個眼色說:“嚐一口吧,看著還不錯!”

哪知魔尊根本不理明朗遞過來的眼神,狠狠地把頭扭過去,讓他吃這些,還不如讓他去死。

明朗見提醒無效,便又貼進魔尊小聲勸說道:“假裝吃一口,否則,怎麼看戲。”

看戲嗎?魔尊這才注意站在不遠處盯著他們看的店小二,冷冷一笑,看戲直接問就好了,幹嘛還要用吃這種難吃的東西當門票呢!

這間小店及小店裏的人,存著古怪,魔尊不是沒有看出來,他隻是不稀罕得去理。

魔尊這麼多年遊走江湖的經驗,就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對於一個百毒不侵、武功入化境的人,還有必要時刻注意周圍人嗎?

所以,魔尊看也不看,在明朗微微遠離他,並又準備去給他夾菜之時,陡然伸出右手向著站在櫃台旁的店小二伸去。

魔尊和明朗所座的位置,距離店小二所站的地方,足有三米左右。

人的手臂自是不可能那麼長的,這是修什麼功也不可能練成的,但人的內力,隻要修為夠,於無形之中,可達到人所達到的任何目力所及的地方。

別說店小二,連明朗都沒有想到魔尊會突然出手,——為了不想明朗再勸他吃他自己看都不願意看的菜而出手。

在屋內所有人反應遲滯的那一瞬間,那個之前開門迎他們進屋的店小二已經被魔尊吸到掌中了。

店小二的脖子被魔尊緊緊地掐在手中,就像掐一隻伸腿掙紮的鴨子般輕而易舉。

“這飯菜裏有什麼?”

直接,像來是魔尊做事的風格,他不覺得活到他這年歲,還有什麼是需要繞彎的。

“客……客官……客官說笑了,小店是……是正規經營的,飯菜裏……飯菜怎麼會有問題!”

店小二被揪著脖子,說話有些困難,卻還是抵死不承認的,而另一名讓店小二在見到這個情景後,人影一晃奔向了後堂。

“你喂他吃!”

魔尊把店小二的腦袋摁在飯桌上,衝著明朗吩咐道。

那眼神裏暗含的意思十分明顯,你不是喜歡喂人吃飯嗎,給你機會了,快喂吧,可莫要讓那髒飯髒菜沾他一腥半點。

魔尊這副舉動和這個動機,真是讓明朗有些哭笑不得。

怪不得蕭期夜提起魔尊時,總是叫他魔物,原來這人竟是個比蕭期夜還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明朗不好撫魔尊的意,再說也確實想看看這飯菜裏下的藥,倒是毒藥還是蒙汗藥。

因為這種藥有著天大的區別!

一般的黑店或是匪盜,通常都是用蒙汗藥的,把客人蒙翻後,再尋了錢財,若是發現客人包裏的錢財多,還會把客人弄醒,直接從劫財變成綁票的。

直接用毒藥的人的黑店,少之又少的,而像這家店裏,用巨毒之藥的更是絕無僅有。

隻不過是一口菜,喂到那掙紮著的店小二嘴裏,還未等那店小二被迫咽下,那店小二就已經七竅流血,立時斃命了。

這得是多麼烈性的毒藥啊,隻是沾點口水,就可要人命,這其中下了多少份量,也是可想而知的。

魔尊也覺出了不一般,嫌棄地把手中店小二的屍體遠遠扔出了門外。

就在店小二的屍體被扔出門外,發出沉悶的一聲響後,這堂屋的四角竟冒出了陣陣熏人的毒煙。

“九魂迷香!”

精通藥理的明朗在聞到這股味道後,連忙用手捂住了口鼻,就要往外跑去,卻被魔尊一把拉住了。

隻聽魔尊低聲地說:“你不是想看戲嗎?這戲才剛剛開始,做什麼急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