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關鍵時候,做炮灰的人選裏,自己怎麼能不第一個就想到他呢?至於他能不能招架得住上官玉的第一次進攻,自己可就不管了。

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自己定不會派自己的人上去做炮灰就是了。

孟福被木錦叫過來時,厲王府正在換氣休息,畢竟是歲數大了,罵得久了,總會累的。

孟千芊從孟小荷的閨房裏跑了出來,正勸著厲王妃,讓她無論如何不要再說孟小荷了。

看在自己親生女兒的麵子,又想著這滿院子的人都在看,她這樣罵下去,畢竟有些跌身份,怎麼說也是一個王妃,犯不著和一個庶女這口火氣暫時出來了,也就算了。

厲王妃並不傻,也明白如今關鍵的地方,還在於怎麼解決外麵圍著的那些兵士,而自家王爺和兒子都不在,她們這些女人,缺少主心骨,總是有些底氣不足的。

自己身後那一排妾,平時都是受著自己氣的,這種關鍵時候,根本都用不上,連找個商量的人,都覺得難。

好在他們府上還有一位尊貴的長公主,量外麵那些人,也不敢如何的放肆。

明朗要是知道厲王妃心裏是這麼想的,準會給她當頭一棒的,人家想的是造反,怎麼還能管自己這個公主不公主的呢!

木錦帶著孟福過來,給明朗見過大禮後,明朗隨意地擺擺手道:“孟管家,本宮聽說外麵來了一隊官兵,把咱們厲王府給圍了,是嗎?”

明朗微抬鳳眸,長而卷曲的睫毛,如一尾輕盈的蝶翼,在這迷離的夜色中,像一個精靈一樣跳躍,又以明朗略有些疏懶的氣質做襯托,更美得讓人窒息。

孟福還是第一次有幸離得公主這麼近,中間還沒有隔什麼簾子之類的,立時被這種逼人的美豔,驚得連話說得都有些吞吐了。

“是……是……剛才老奴派人出去問過,他們說……”

說到了這裏,孟福的吞吐倒不是因為驚豔了,而確實是後麵的話,他無法說出口來。

“說了什麼?孟管家不必顧忌,說吧,本宮倒要聽聽!”

明朗拉了拉身後披著的寬大狐裘袍,把緊著她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的陸衝,往懷裏帶了帶,怕陸衝被深夜寒冷的風吹到。

那邊在厲王妃開始罵時,就已經奔過來的柳品茹和柳夫人,偷眼看到了這一幕,都很驚奇。

在她們母女的心中,陸衝是個既乖又怪又有些討厭的孩子。

乖在於,陸衝從來不做惹事生非的事,怪在於陸衝從來總是呆在自己的空間中,討厭在於陸衝從來不主動與她們母女說話,見到也和沒見到一樣,視之如空氣。

現今看到陸衝對明朗做出這般親密的舉動,母女兩個的表情,比剛才聽到有官兵圍了厲王府還要‘豐富多彩’。

明朗當然不會顧忌別人的目光,她要疼誰,還輪不到別人的議論。

“他們……他們……領頭的那個……就是前幾天來過咱們這裏的上官公子,他說……他說咱們厲王府謀逆!”

真是賊喊抓賊啊!

不過,好好的一句話,被孟福說得如此破碎,明朗不由得搖頭,難道連孟福都在懷疑他家主子有這個反心嗎?還是說自己在這裏,他護主心切,怕自己聽到這樣的言語,會心生附合嗎?

“這個挨千刀的,占了我們厲王府這麼大的便宜,還來反咬一口,怎麼不去死!”

厲王妃的怒罵,因為孟福的這句話,再一次響起。

後麵那句,自然是指桑罵槐,說得是暖閣裏的孟小荷,死了這麼多次,還沒有死了,純屬是做作演戲的。

暖閣裏,在厲王妃剛開始罵時,孟小荷還有些動靜,當然又是要死要活、哭天抹淚的。

幸好有孟千芊和兩個婆子邊勸邊攔著,現在,所有人都聽到了孟福的話,一下子孟千芊也被牽連了進來。

經過這幾天的鬧挺,沒有人不知道孟小荷和上官玉的關係了。

現今聽著上官玉領著一群人來厲王府挑事,當著公主的麵,說厲王謀反,這是大逆不道的罪,要滿府抄斬的事啊。

誰還能對孟小荷心有所憐……連孟千芊去拉孟小荷的手,都有些遲疑了。

聽到上官玉帶兵來了,孟小荷再也躺不住了,她幻想著的情景出現了,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除了心頭那點雀躍出的興奮,她竟覺出了淡淡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