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這種小東西都知道哪裏是溫柔鄉啊,這世間不古的不隻是人心了!”

聽著蕭期夜別有意味的輕歎,明朗搖了搖頭,她倒是不在意焰在她的身上蹭,因為在她的心裏,她隻是把焰當成個孩子,而絕非一個異性。

明朗慢慢地俯下身體,包圍住那條蛇圍,目光落在那密密布著整條蛇尾的青色鱗片上,想著這磷片連帶著那青色的皮,一點點地剝離蛇尾的模樣,不由得心疼地閉上眼睛。

“公主殿下的心地太慈悲了,我就說我那位師兄的眼光不準,你懷揣著一顆普渡眾生的心,成佛還有可能,怎麼可能成仙呢?”

連一隻撿回來的神獸,都可如此的憐愛,怎麼會有一顆空渺的仙心呢……

“蕭王爺,本宮可以問問嗎?你的武功哪裏去了?”

修為仙倦派一百多年的人,又被現任仙倦派掌門人稱為千年難見的一位奇才,怎麼可能把武功混沒了呢?

想起上次他們兩個一起遇襲之時,蕭期夜絕不是有意隱瞞武功的,在那種生命受損的危急關頭,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公主可以為了一個男人,不在乎二百多年的修行,把所學內力十分之七灌於那人體內,以玉女之身換回那人一命,這種事本王就做不得嗎?不要忘記本王可是一個活了一百多歲的人,本王在修煉仙倦神功之前可與你的師父不一樣,本王當年和你一樣,你是玉女身,本王可還是童子之身,公主怎麼能確定本王在這一百多年裏,有沒有像公主一般愛過誰呢?愛到甚至放棄金童的身份……要為她做些什麼呢?”

蕭期夜目光中的悵然所失隨著他說話語調越來越輕柔,反而越加濃重,遠目處,仿佛升出一道七彩迷離的虹,照耀出多年那一次美好的邂逅。

“我師父說的都是真的?”

明朗驚訝之餘鬆開了小怪物的蛇尾,睡夢中的小怪物失去了覆蓋在身體上的溫暖,覺得異常不舒服,睜開了眼揉了揉,看到明朗的手,立刻抓了過去,放到了自己的蛇尾上,才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看來你是甩不掉它了!”

蕭期夜難得沒有興災樂禍,反是笑得頗顯愁悶,心裏想的卻是幸好公主師侄不知道,這小神獸真要是纏上了誰,誰這一輩子想躲都難了,誰讓這神獸一生隻認一個主呢!

“本宮也沒有想甩掉它啊,快說,我師傅說你當年犯了派中嚴戒,被逐出陀靈山,是真的了?”

明朗難得八卦一次,蕭期夜還故弄玄虛,他搖頭晃腦還未等輕歎完,明朗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下去的一巴掌拍了過去,“快說啊!”

“公主殿下就那麼急嗎?其實本王被趕出陀靈山,完全是因為當時那個老頭子嫉妒我父王奪了他老婆,你想想,除了本王那個純真的母妃,有誰舍得把自己兒子送到前任丈夫身邊養著去啊?本王那罪受的……”

明朗就知道蕭期夜不會輕易說的,而當年那件事確實引來仙倦派整派的一個大風波。

據自己恩師講,仙倦派五百年才出一個金童,卻因為一時情欲毀之一處,而自己則有幸成為仙倦派那一千年來惟一的一個玉女,要是讓自己師父知道自己與玄墨的事,會不會也把自己趕出仙倦派呢……

明朗不敢再想下去,聽著蕭期夜從那裏訴苦大仇深,滿嘴的胡說。

仙倦派例界掌門人都是修仙得道的高人,怎麼會把那些俗世恩怨記得那般清楚報複在一個孩子的身上呢?何況還是一個難得出類拔萃的習武奇才……

蕭期夜這事,其中定有奧妙,可他寧願從那裏扯七扯八,卻不肯再說這事,心中的苦楚,明朗多少能體會一些,畢竟他們都是犯了仙倦派禁忌的人,也就不好再追問下去了。

“蕭王爺的武功如何能恢複,要不要本宮……”

明朗的話還沒有說完,蕭期夜那張好看的妖孽臉,立時湊了過去,“男女雙修,公主可願意?”

“咳……”明朗幹咳了兩聲,笑道:“就當本宮沒有說過吧!”

明朗撫去懷中的小怪獸,把他全身放到旁邊的白色毯子上,睡夢中的小怪獸不滿地噘噘嘴、皺了皺眉,終是沒有再把雙臂纏上去,怕也是惹來明朗的不開心。

明朗俯下身子,吻了吻小怪獸的臉頰,算是一種安撫,也是一種獎勵,獎勵他如此聰明,懂得知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