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整個人扭轉了身子,頭也不回地向室外大步走去,整個背景,好像被怒火燃燒了一般。
有些悲傷注定要源遠流長,無法阻擋。
望著賀華尊離去的背影,賀明朗的心頭同樣的難受,姐弟之間,沒有什麼是不同的,就連這份傷痛都是一模一樣的,——一個為了被愛而痛,一人為了愛而傷!
“公主殿下,陛下……”
賀華尊剛出去不久,木錦便撩簾進來了。
“沒什麼!”明朗輕歎了一聲,凝眉問道:“有事嗎?”
木錦絕不會無事不宣而進的。
“那個……良……良才人求見!”
木錦眨著眼,吞吐了幾聲,才把‘良才人’這三個字說出來。
明朗手邊各種事煩著,剛剛又與賀華尊同時失態,在木錦說出良才人後,幾乎就沒有想起這個人是誰來?後宮裏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良才人呢?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木錦見明朗難得出現恍神,就猜到了這女人的出現就是來煩自家主子的,隻得在旁提醒道:“公主殿下,就是那個翠娘啊,你親自送到春鳴宮的那個……”
見自家主子還有一點茫然,急忙又說:“就是那個爬了陛下龍床的宮婢!”
“她啊!”
明朗恍然了悟,原來是這個女人……她不好好的在春鳴宮裏養胎,跑飛鳳殿來做什麼啊?還求見自己,自己可哪有那個閑功夫見她啊?
“她有什麼事嗎?”明朗稍顯不耐,“是胎氣不穩了,還是有人敢去春鳴宮裏難為她了?”
明朗就不信了,自己親自送過去的人,誰敢去難為?而且自己走的時候給西宮的大太監留過話的,任何人不得去騷擾良才人,違者宮規處理。
“都不是,她說是給公主殿下請安的!”
木錦很無奈地回完話,明朗更顯不悅。
在厲王府裏,她天天要應付那麼一群女人的請安,這回了宮裏,還要見翠娘的請安,當她是什麼了?
她又不是大殿上供著的那尊菩薩,誰有點香火有點事,就能上她這麵前跪下來磕一個,就算真是菩薩,還得挑人施恩吧,普渡眾生總得有個限度吧!
“你告訴她,本宮沒有那個閑空,她要是願意給別人請安,就去兩位太妃麵前請安吧,要是覺得太妃那請安還不夠,過一段時間皇上就大婚了,有三四個主子,輪著等她請呢!”
明朗就是不能理解翠娘,放著清閑的日子不享受,怎麼就愛做那些低三下四的事呢?
女人啊,不要在怨天由人的時候,怪命運不公平,其實有一半,是你自己鬧出來的!
就比如這翠娘,還不趁著這宮裏沒有正經主子的時候,收收左右的人心,好好的養了這胎為皇上生個一兒半女,才算是固定了在宮裏的地位。
放著這些正事不做,把心思放到本宮身上了,目光真是開闊啊,明朗冷笑一聲,這人真是慣不得的,你給她三分顏色,她就敢給你開染房了。
“是!”
木錦感到了自家主子的怒氣,正要退身下去,卻聽到公主殿下又吩咐道:“你告訴謝公公,讓他隨時注意著春鳴宮,不管良才人如何,一定要保證她腹中胎兒的安全,還有,現在局勢不穩,讓她沒有什麼事,不要出春鳴宮,免個發生什麼意外,大過年的不吉利!”
對於賀華尊的這個孩子,明朗比賀華尊還要上心,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仿佛這個孩子留下來,自己與皇弟的這份最最純真的姐弟情也會在吧,隨著新的生命開花結果,並越來越加長遠的。
木錦去了殿外,以公主殿下太累為由,勸走了良才人翠娘,並把公主殿下吩咐下來的話,轉告給了後宮總管大太監謝公公。
謝公公一聽良才人竟敢去打擾公主殿下的休息,臉上立時現出一絲慍怒來,正要發作,卻聽木錦在旁邊說:“謝公公,公主說一切以孩子為重!”
“是,請木錦姑娘回公主殿下,就說老奴知會了!”
身為這宮裏最老的人,又是侍候過三代君主的老太監,謝公公在木錦交待完公主殿下吩咐的話後,他便已經揣摩出公主的意思了。
“嗯,那婢子先告退了!”
木錦福禮離去,她家公主還在飛鳳殿門口等著她呢,沒有時間在這裏耽擱的。
木錦到飛鳳殿後,與明朗彙合,一主一仆帶著一行人,向臨霞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