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卓的苦衷,端木天青多少理解一些,被派來護送和親團的,大多數都是朝中名頭很響亮,其實不務正業的皇室宗親,比如自己,比如聞人卓,比如那個據蕭爾涵所說現在正泡在花樓裏的閑逸王蕭期夜。
所以,目前來看,端木天青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蕭爾涵的身上了。
在座的誰不知道蕭爾涵是月錫國最有實權的人物,他是當朝太子,掌握著月錫國全國的兵權,平時腳跺一跺都可以使月錫國全國震上一震的。
在端木天青和聞人卓注視的目光中,蕭爾涵並沒有說話,他一直抿著手裏握著的那杯茶,唇沾到杯延,即會拿開,幾次反翻後,蕭爾涵把目光放到了一臉淡然的明朗身上。
“令兄是如何說的呢?”
蕭爾涵這一問,早在明朗的預料之中,明朗莞爾一笑道:“家兄說他隻管戰事,不管國事!”
好一個‘隻管戰事,不管國事’,蕭爾涵聽後,唇角上挑。
這麼多年過去了,賀忠孝還是賀忠孝,守著邊疆征戰殺場,不問朝中瑣事紛爭。蕭爾涵最佩服的就是賀忠孝的這份胸懷了。
不愧是當今天下,惟一的戰神。
“本太子要好好地想一想,出兵或是不出兵,牽涉的事實在太多了。”
蕭爾涵難得地歎了一聲,想起昨晚烈候上官南毅來此找他之時,說的那些話,心裏越加的矛盾起來。
月錫國若是不出兵,大印輕易也不敢出兵。那麼,遠遼國的政權必定旁落到端木天權的手中。
一旦端木天權坐穩到皇座上後,第一件事就是幫助烈候上官南毅,製造大印國的內外交困……
這樣看來,暫時與他們月錫國沒有關係,實則卻不然。
無論是烈候上官南毅還是遠遼國的六皇子端木天權,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都是野心實足的。
大印若是毀了,他們月錫國的下場未必好到哪裏。
獨有大金國,這個地處在海中央,保有三分之一國土僻大印的國家,可以暫時劃在是非之外。
因為無論是哪個國家想要占領大金國都是一件麻煩事。大金國的國土分散,都是一個個的小海島,哪個海島的麵積也不大,打起來,卻是哪個都不省力氣。
所以,說來這塊大陸的征戰還是他們月錫國、大印國以及遠遼國三方的戰場。
現在不看大金,隻看大印的態度,應該是肯定要出兵的,如果出兵,他們會派誰呢?
想到有可能派的是賀忠孝,他這神經就為之一振,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了。
其實,他不幫著上官南毅壞大印國的事,最主要的理由還是為了賀忠孝。
他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平時陰招損計的也沒少用,怎麼能一碰到這個人,那些憑白齷齪的東西,就使不出來了呢?
蕭爾涵臉上一時晴一時陰的表情,都在明朗的眼裏呢!
明朗雖然猜不到他晴是為何、陰是為何,但大體卻已經料到蕭爾涵是有出兵的意圖了,心下一笑,便不打算再從這裏坐下去了。
“五王爺放心,本宮想無論是哪裏主事的人,都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沒有支持小人駁了君子的。”
明朗離去時的這句話,說是說給端木天青說的,倒不如就是說給蕭爾涵聽的。
直到明朗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堂門口,這句話還震在蕭爾涵的身上。
那離去的背景,蕭爾涵仔細地看了又看,總覺得那般的眼熟,好像賀忠孝就在眼前一般。
一時恍惚,似乎出現了幻覺,若不是那背影消失得快,他差一點就要撲過去了。
明朗自然不知身後,蕭爾涵心裏的異動,她隻是按照她的步驟走上一走,沒有把每個人的心思探摸清楚,她不會輕舉妄動的,無論走失哪一步棋,損失的都是大印。
明朗再次坐上鳳鸞,起駕皇宮。
木錦陪坐在鳳鸞內,不解地問道:“公主緣何斷定月錫國會出兵呢?”
“這種有好處的事,蕭爾涵自然不會放手的。”
出兵會是白出的嗎?誰家的糧草都不是白得來的?這一次出兵,對方若是不給些好處過來,哪家能願意呢!
“好處?”
木錦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說是替遠遼國平叛,但誰家進入遠遼國的軍隊,隻要進去了,誰又會輕易撤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