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副巡撫吱唔了兩句,才道:“公主您是大印之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滿天下除了皇帝陛下,就是你最最尊貴了,下官以為,這就是天術教那些逆民的想法了。”

副巡撫以為自己的話圓的高明,卻聽明朗又問道:“既是如此,那些亂民又何苦等到本宮嫁到厲王府這高牆大院裏來行刺呢,本宮在皇城外寺廟裏深居十幾年,舉國皆知的事啊,那時行刺豈不是更好?”

這一問,便把這堂堂從二品的副巡撫問到無語了。堂內一時之間一片靜默。明朗用眼角的餘光瞄了四下後,又道:“愛卿說是天術教所指派的刺客,可有什麼證據?”

“刺客的左肩臂處刺有一朵五瓣梅花之圖案,此圖案正是天術教的教徽,此足以說明這人與天術教有直接的關係。”

“僅憑一朵梅花教徽就如此認定此事與天術教有關,是否太過武斷了呢?”

明朗邊說邊努力回憶著自己那日在堂中看到七截斷屍中左臂的那截是否有那個副巡撫所說的梅花圖徽呢?

“一點也不武斷,公主殿下,據老臣所知,天術教隻有堂主以上的人,才能由堂內專門人用秘製的紅砂與左肩臂處刺上一朵五瓣梅花圖,而除天術教的人,這圖案根本無法模仿,因為此圖案可在夜色裏瑩出紫光。”

說此話的人,已經不在是五城官馬司的副巡撫,而是烈候上官南毅。

明朗抬眸,深深地望了上官南毅,在那張微黑的麵皮上,看不到一絲過露的表情,但明朗心裏清楚,此時的上官南毅心裏定不會平靜的。

天術教……真不知這教派哪裏得罪了上官南毅,或是這教派阻礙了上官南毅什麼?不過,上官南毅想要的東西,必然是自己想要的,既然他想查,未必不可!

“國舅,此事可回稟聖上了嗎?”

“還未,之前陛下就曾吩咐過,這事一旦查到,必先報於公主得知,以安公主不寧。”

“好,本宮信得國舅的,這件事就請國舅多多上心吧,還有,本宮今早去蕭王爺那裏,蕭王爺特意問得國舅,什麼時候清剿黑風寨的匪首們,把他們月錫國使團被搶走的進貢之物拿回呢?”

黑風寨不管是誰的勢力,都必須除掉,借上官南毅之手是最好的了。察覺到上官南毅極輕微到的皺眉,明朗心內冷哼,這難到是舍不得了嗎?倒也是……倦養了十幾年的惡犬,竟一招失手,被這樣拔掉多少有些可惜,但這是證據確鑿的事,誰也無法開脫,想來上官南毅這麼一個宦海沉浮多年的人物,必不會有這婦人之仁的。

果然上官南毅沉吟了片刻後,點頭道:“是,請公主代為轉告蕭王爺,請蕭王爺放心,老臣自會傾力。”

“嗯,既然事情已經商議妥當了,就請國舅代為回稟聖上吧,本宮也累了,都散了吧!”

明朗在木錦的虛扶下,華麗起身,昂起高貴的頭顱,再未看身旁人等一眼,在眾人垂禮恭送下,離開了前堂,而直到這時,她那位好駙馬孟千宇還沒有出現在應該出現的地方,想來,西側院的戲應該很好很激烈的。

明朗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派出去盯著孟千宇的那個小婢也已經回來了,把西側院發生的精彩一幕繪聲繪色地講給了明朗。

明朗早就知道如果孟千宇去問厲王妃,厲王妃一定不會把過錯承認到自己身上,明朗沒想到的是這事竟又關係到柳品茹。

“駙馬爺大聲地訓斥了茹側妃,還說茹側妃這樣做是居心叵測,茹側妃一直哭,還說駙馬爺不愛她了,當年說的話都忘記了……後來王爺身邊的小廝來找,他們才停下來爭吵的,駙馬爺本來是要去前麵的,但那個小廝說王爺吩咐的是人已經坐齊整了,不要他過去了,讓他今天晚上……”

小婢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抬眼望了望明朗,見明朗麵色無常才接著說:“讓駙馬爺今晚過您這裏來。”

“嗯,駙馬今晚是應該過本宮這裏來,好了,你們退下吧!”

厲王爺果然是經驗豐富,前堂人多、爭辯的又激烈,孟千宇未去,別人暫時還發現不了,如果議會開到一半了,孟千宇進去了,反倒會引來眾人的注意,這倒不如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