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啊,你今年已過十六歲了,算是一個成年的男子了。在我大宋的黎明百姓之中,像你這麼大的年紀,都已經在為家裏的生計而忙碌了。可是,皇兒呐,你卻頑劣成性,朕可是聽說前些日子,你爬到宮內的禦樹上掏鳥窩,不小心摔了下來,一頭栽倒在低頭,還把頭皮給磕破了,你什麼時候能夠讓你母後和朕不再為你操心呐!”
這天晚上,在升平樓二樓暖房內,擺了一桌家宴的趙匡胤,看了一眼坐在他左手邊的趙德芳,在吃了一口金杯中的酒後,突然感到恨鐵不成鋼起來,禁不住地搖頭歎息著道。
說到前幾天,趙德芳在自己所住的前朝東宮現在改為了秦王府內玩耍,突然看到秦王府後院一棵攔腰可抱的禦樹上有一隻鳥窩。
閑來無事可做的他,突然來了掏鳥窩的興致,就命跟在一旁的幾個內侍,抬來了一架木梯靠在了那棵禦樹上,又命那幾個內侍在下邊扶著木梯,他一個人毫無害怕地爬上木梯去掏鳥窩了。
剛爬到將近距離地麵足足有三米的高度時,趙德芳正好可以伸手夠到那隻掛在樹杈上的鳥窩。望著眼前那隻近在咫尺的鳥窩,興致勃勃的趙德芳剛伸出手去,突然腳下有些不穩,鳥窩沒有用手抓到,反倒是他從距離地麵三米高的木梯上摔了下來。
別人從高度落下來都是頭朝上腳朝下,而這個毫無防備沒有任何安全意識的趙德芳,卻是腳朝上頭朝下掉落在了地麵上。
這還不算,木梯地下隻是有兩尺來寬由石板鋪成的小道,小道的旁邊四處都是長在泥土上的花花草草。此時正值春末夏初的季節,那花花草草連成一片,跟天然形成的毛毯一般。趙德芳先著地的腦袋落在了這個天然的毛毯上的幾率有百分之九十,那顆不走運的腦袋卻偏偏落在了概率隻有百分之十的石板路上了。
由此可想而知,磕破頭皮已經算是萬幸了,若是再嚴重一點的話,腦漿崩裂出來都是有極大可能性的。腦袋受到了撞擊後,趙德芳當場就暈厥了過去。待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不過,醒來後的趙德芳卻是性情大變,不再向以前那樣頑劣成性,例如腳踢內侍的褲襠、手撕宮女的肚兜、把自己的童子尿當做茶水讓看守秦王府的禁軍喝等等有些無下限的惡作劇,他在短短的這幾日都一樣也沒有做,可謂是洗心革麵,痛改前非。
因為腦袋受到撞擊的趙德芳,已不再原來的那個人了,他的身子裏住進來了一個現代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靠著社會愛心人士的捐贈,學習勤奮刻苦的他剛考上了國內的一所名牌大學。
這個十八歲的大學男生,大學正式的一堂課都還沒有上過呢,竟然在烈日炎炎下的軍訓場上暈厥了過去,待他再一睜開眼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已經住進了被後世稱之為“八賢王”的趙德芳身體裏。他不僅擁有趙德芳的身體,也擁有趙德芳十六歲以前的思想和回憶。同時,他現在的思想和記憶也完好無缺地一並給穿越帶了回來。
如今已經成為大宋秦王的他,哪裏還有什麼心思調皮搗蛋做惡作劇呢,整天想的最多的是我該如何適應這個新的身份和生活,一天到晚悶在房間裏,都是在思考這兩個問題。
知道的,以為趙德芳是在思考這兩個看似簡單卻極其深奧的問題,不知道的,自然認為他經過從樹上摔下來磕破頭皮一事後,知道了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在閉門思過痛改前非呢。其中,暗中安插眼線的晉王趙光義就是這麼認為的。
“皇兄,你就不要再說小皇侄了,他畢竟還小嘛。隻是一個孩童而已,再過個兩三年,我看德芳他必然大有出息。臣弟可是聽說,前幾天,我的這個小皇侄自打從樹上摔下來以後,可是有好幾日都一個人關在房間裏不出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閉門思過呢。
“皇兄,你看,這說明什麼呢。這說明,經一事長一智嘛。最近這些日子,德芳不僅乖巧的很,而且,讀書也很認真呢。前幾日,臣弟聽我家的恒兒說,德芳得到了跟他們一起授業先生的誇獎,用了不到一刻的時間,德芳就已經把師說的全文做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其他在座的幾個皇子,包括比德芳年幼四歲的我家恒兒用了半個時辰,都沒有把師說全文背下來。”
與趙匡胤相對而坐的晉王趙光義,見到自己的皇兄麵對著斜對過的趙德芳一番長籲短歎後,他趕緊放下了象牙筷子,拱著手,麵帶微笑地向自己的皇兄趙匡胤擺事實講道理誇讚了一番趙德芳道。
“咦,二哥,你可莫要騙朕。這些日子,朕都在忙於處理朝政,根本就無暇顧及德芳的學業,倘若真的如二哥方才所言,乃朕就很是欣慰了。”趙匡胤放在黃金著稱的酒杯,臉頰上寫滿了驚異的神色,當即有些不可思議地感歎道。
“皇兄,臣弟所言怎會有假呢?皇兄若是不信的話,德芳不就坐在你身側麼,你一問便知真假。”趙光義見到與他相對而坐的趙匡胤,在聽完自己誇讚趙德芳的那一番話後,感到將信將疑,待他頓了頓後,扭過頭去,朝著坐在他左手邊的趙恒使了一個眼色,擺出一副父親的威嚴,說道:“恒兒,你來告訴皇伯,方才你父王所言是真的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