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峰,登天崖。
一位身披玄色道袍的青年男子正靜靜佇立在這裏,微揚著頭顱,目光不知聚焦在何處,整個人透著股淡淡的憂愁。在他的身前,是萬丈深淵,漆黑深邃,時而有著奇異的叫聲自其中傳來,常人聽之必定毛骨悚然,但他卻視若惘聞,依舊盯著遠方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一抹朝霞自遠處山巒之上升起,而青年也在這時回神,臉上神色收斂,肅然而立,到了他這個境界,已經不用打坐便可以吸收朝陽的紫氣之蘊來修煉了。隻見一條條肉眼都足以看見的紫線向著他湧來,恍如朝聖。這樣的現象一直持續了兩分鍾,直到太陽完全升起,這才漸漸平息。
“呼~”葉塵吐出一口濁氣,呢喃道:“這登天崖的日出為何如此短暫呢?”他所居住的無塵山,平日日出的時間也有四分鍾左右,而這登天崖卻隻有大約一半的時間,讓他頗為疑惑。
“算了,我為登天而來,想那麼多做什麼?嗬~”葉塵自嘲一笑,搖搖頭,將這些胡思亂想清出腦海,凝神閉目,等待天門的開啟。
半晌過去,天空中終於興起了變化,一朵朵雲氣繚繞翻騰,最終化作一扇金碧輝煌的大門,門上書著“界門”二字,一股厚重的威壓撲麵而來,帶起方圓十裏靈氣的振動,掀起狂風。方圓百裏修煉有成之輩,皆有所感應,一個個急忙脫離百裏之內,以免遭到波及。
“這是何人在闖天門?!”一位白發銀須的老者驚呼道。在他們看來,跨過界門之後便可一步登天,故而大多數修者都將界門喚作天門。這麼口口相傳下來,知道界門真名的反而不多了。畢竟,想引出界門,自身實力首先要達到這下三界的極限,否則即便等個百年都不會有半分不同。
顯然,現在又有人達到了那般境界,怎能不讓眾人吃驚呢?
狂風之中,葉塵興奮地看著那界門,握著劍的手激動地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將十裏之內的靈氣盡皆抽空,靈氣都來不及補充,使得狂風都戛然而止。平複了心情,他的眼中兩點精光閃動,直視著蒼穹,任憑回流的靈氣砸在他的身上,帶起衣帶飄飄。
天空之中,一聲驚雷炸響,自登天崖至界門之間出現了一條路,路上雷火交加,陰風陣陣,極為驚悚。不過這些都嚇不到葉塵,他早就度過三災,即便這些再猛烈,他也受得住,隻是這條路的末段卻有一段斷橋,讓人難以理解。修道有成之人,皆可禦風騰雲,隻這百丈寬的斷橋一瞬便可過去,有何意義?
懷著不解,葉塵已經一腳踏上了天路。瞬間便是一道雷電自天空劈了下來,水蛇粗細,滋滋之聲恍如毒蛇吐信。不過,葉塵卻不閃不避。他修煉佛門羅漢金身,肉身早已煉成一塊精鋼,不是這種程度的攻擊可以撼動的。果然,這水蛇大小的雷電砸在他的身上,隻是掀起了他的衣帶罷了,連他的道袍都纖塵未染。
“太弱了~”葉塵歎了口氣,繼續往前勻速走去,看上去每步都不大,但下一刻便會出現在十米之外。若是有識貨的人在此,必然會驚呼一聲:“縮地成寸!”這種道術是將對於空間的領悟蘊於步法之中,是極為高明的術法,因為涉及了空間法則,故而稱為道都不算錯。
須臾之間,葉塵便踏過了一半的雷區,而這期間他根本沒有對這些雷電進行防禦,卻不見任何損傷,足見羅漢金身的強悍。
而到了這裏,那些雷電的威力驟然增大,光從那直徑便可以看出來――一道道碗粗的紫色雷電向著他下劈而來,那速度足以讓一般人絕望,那聲勢也絕非一般修仙者所能抵擋。這樣的雷電已經足以影響到他了,雖然不至於重傷他,但讓他吃點小虧還是可以的,比如這時他的衣服就可能會受到損壞。畢竟下三界的寶衣太少,適合他的境界的居然一直未曾遇見,再加上羅漢金身帶來的超強防禦,所以他一直也沒有太在意。
不過現在為了自己的形象,他覺得還是不要被劈到的好,而且畢竟這才是第一關而已,所謂千裏之堤毀於蟻穴,小傷也會積累成大傷,在這種地方還是少受些傷的好。
於是,他提起步法,快速避過了這些雷電,來到雷電長廊的盡頭,一劍破碎了雷雲。劍氣縱橫,不讓它複原。
接下來的火道與風道他也是一劍破之,終於來到了斷橋之前:
隻見那斷橋之間雲氣繚繞,恍如仙境,讓人陶醉。陣陣幽鳴自雲氣之中傳出,恍如黃鸝鳴唱,百靈歡舞……
看著眼前這情景,葉塵怎麼也無法把它與天路結合在一起,闖天路一直被譽為修仙界最艱險的事情,自千年前的登天崖之變以後,便再無人能闖過天路,所以下三界的修者對於這條路的新變化自然沒有直觀的感受,也無記載可循。
“這樣的話,就讓我來見識見識這天路到底變得如何詭異了。”葉塵想道。隨即,他的一隻腳終於踏上了這缺失的部分,但卻不曾想,這一去便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