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臭道士!
我感覺到身體似乎正在極速下墜,強烈的失重感讓我忍不住想大叫出聲,但嗓子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原本的聲音直接被梗在喉嚨裏,憋得我雙頰通紅。
四周都是黑暗的,四肢胡亂的掙紮了一下,卻什麼東西也碰不到,而且沒有一點光線,仿佛……來到了一個不屬於任何空間的地方。
心下一陣恐懼,不會吧,難道是那個道士算錯了地點,把我直接丟進陰曹地府了?!
天哪!真是先出虎穴再入狼窩啊!
“啊啊啊啊啊啊……”
我張牙舞爪的醒了過來,結果發現用力過大,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的我齜牙咧嘴的,那地板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又紮人又粗糙,跟掉進了稻田似的。
揉著屁股好不容易站起來,不經意的抬頭一看,這回真是徹徹底底的愣住了。
隻見四周都是用枯黃的草一樣的東西做成的牆壁,連我腳下的地板也是這種草製的,怪不得那麼粗糙,頂棚看起來不太靠譜,陽光都能肆無忌憚的灑進來,更別說下雨天了……到時候不會屋外下大雨,裏麵下小雨吧?
摸著腦袋笑了笑,下一刻我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嘴角僵在那裏,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這種房子在現代似乎是沒有的……
這些草……
等等!草?
我瞪大眼睛,再次往四周看了看。
這種房子好像是叫做……草棚?茅草屋?
我還真到古代了?!
看不出來那道士一臉的神棍樣,居然還挺可靠的!
我滿臉的驚喜,東摸摸西看看,什麼都很新鮮的樣子,不過這房子也確實是破,左不過一張快要長蘑菇的木桌子,三把搖搖欲墜的椅子,一張隨便鋪著一層稻草的床而已。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發現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了,渾身上下幾乎看不到一塊好布料,全都是大大小小的補丁,腰部隨便用一根腰帶係著,跟現代的浴袍差不多。
下意識的低頭聞了聞,隨即做嘔吐狀,好樸實的一股……農家人的味道。
推開門,發現眼前是一個不大的院子,就養著幾頭豬,幾隻雞而已,豬看起來倒是還好,隻是那些雞看起來都是營養不良的樣子,反正身子看起來比我的手臂還要細。
我頓時下了一個明智的結論:這家人很窮。
院中央靠左的地方有一口井,走到井口那裏,我低頭看了看裏麵,井裏果然是有水的,而且水好像還挺清澈的樣子,我便把井水當做是鏡子將就的照了照,隨即板著臉做嫌棄狀,穿越就穿越,能不能讓我的臉好看點?
這滿臉泥巴的樣子,誰還看得出來我是個女人?
我舀了一勺井水上來,細細的把自己的臉洗幹淨,確定沒有泥巴了之後,又回到了井前,再一照自己的臉——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前的女子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皮膚細細嫩嫩的,沒有半點常年做農活的粗鄙之感,我不禁有些懷疑那些泥是不是故意糊上去的了,細細想了想,剛才洗臉的時候,那些泥的分布好像確實很均勻,不像是因為幹活沾上的灰那般自然,難不成是因為這家女兒長得好看,怕被哪家惡霸看上了?
電視劇裏都這麼演。
正當我苦苦想著這些泥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劈裏啪啦東西落地的聲音,我嚇了一跳,往門口看去,隻見一對老夫妻站在門口,眼中不知是悲是喜的目光牢牢的鎖定了我,剛剛劈裏啪啦的聲音是他們手中一些大白菜和做農活的工具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見我疑惑的望著他們,過了幾秒鍾,他們終於忍不住嚎啕起來,顧不上掉了一地的東西,急急忙忙的朝我撲了過來,跟八爪魚似的抱住了我,一股濃鬱的泥土和汗味混合的味道包圍了我,我胃裏一陣泛酸,不禁俯下身幹嘔了起來。
而老頭老太太沒有注意到我的反常,隻是一個勁的抱著我,嗷嗷哭叫道:“我的兒誒!你可終於醒了,爹娘擔心死你個瓜娃子嘍!”
我見狀,心下暗笑,心底的惡趣味因子全部都暴露了出來,也嚎一聲:“俺爹俺娘誒!瓜娃子來看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嘍!”
喜極而泣的他們倆沒注意到我說什麼,隻是一個勁的哭,眼裏流露出的失而複得的喜悅讓我心下微微一顫,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無言的抱住了他們。
三人就這樣抱著哭,哭的那些雞都咕咕咕的叫了起來,滿院子裏雞飛狗跳的到處都是飛揚的雞毛,二老卻毫不介意那些雞的自殘行為,把我身子扶正,從頭到腳一個地方不落的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鬆了口氣,道:“瓜娃子,你可把俺們嚇死了,困覺一困就是一倆月,怎麼叫都叫不醒,擔心死俺們嘍!”
我的眼睛忽然有了些許濕意,剛剛穿越的興奮感頓時蕩然無存,這就是有爸有媽的滋味嗎?
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