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雪無痕剛走出房間便見天洛獨自一人站在後院發呆。上前卻見她身上縛著一層淡淡的白色。眉頭微微一皺,輕聲問道:“天洛,你一夜都沒睡?”天洛好像從夢中醒來,慢慢地轉過身。一臉的憔悴,紅腫的雙眼中閃動著複雜的神色。見其欲言又止的樣子,輕問道:“怎麼了?”
“你知道鳳姑是怎麼來的嗎?……雪兒說他們先是搭馬車,再是走水路,後又是搭馬車。最後趕到紫城,即隨徒步走到山濱。……平常人要用半個月的路程,他們卻隻用了六天!……她一個神智不清的人,還帶著一群不會說話的動物!……日夜不分趕了足足六天哪!這六天她是怎麼度過的?……她的手腳都凍傷凍爛了!可是她卻憑著想見……想見……想見自己孩子的信念一直支撐著!”天洛想到她的那雙腳,噙在眼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劃落!
昨夜之事雪無痕也知曉,他想幫忙,隻是幫不上。聽天洛說出這些,他神色也受其感染變得憂傷起來。一邊替她擦拭淚水,一邊安慰道:“不要傷心!現在她能平安找到你,比什麼都好!”
天洛一愣,瞪著大眼痛苦地看著他。
“……無痕哥哥!”
突然,一下子撲倒在他懷裏傷心抽泣。暗暗自責!是自己欺騙了他們,他們才是真正的母子啊!衛鳴鳳要找的人是他呀!
而天洛這一聲親切的叫喚,又讓雪無痕找回了熟悉的感覺,那種暖暖地,想要保護她的感覺!忍不住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指尖撫摸著她柔軟的發絲,輕聲安慰道:“不要難過,你是她生存的希望!這點苦或許我們常人難以理解,但是對她來說卻是快樂!所以你就不要難過了。”
天洛慢慢地抬起頭,對著他淚花閃閃道:“對不起!”
麵對著這張美人臉,梨花淚,好不教人心碎!雪無痕再將她摟入懷中,皺著眉頭聲音低沉道:“不要說對不起!你做的很好!”
聽其言,天洛好不吃驚。難道他知道真相?突然,失態的神智又清醒了過來。忙鬆開他手,神色慌張道:“對不起!謝謝你!”
“你為什麼總說對不起我?為什麼又要謝謝我?”
原來什麼也不知道!天洛直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好紫兒也走來,看到倆人站著,含糊道:“聖女,飛劍,你們起的好早啊!”
天洛借機忙道:“我去看看鳳姑!”
紫兒見她走得那麼匆忙,走到雪無痕麵前不解道:“飛劍,聖女這是怎麼了?”
雪無痕沒有回答,轉身走了。
“噯,這是怎麼了?”丟下紫兒一個,糊裏糊塗摸不著頭腦,最後也隻得無奈地走了。
衛鳴鳳還正打著呼嚕睡得香呢。雪兒聽到聲音,也隻是下意識的抬了抬眼皮,繼續睡覺。他們確實太累了,也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來到床邊,輕輕地曳了曳被子,看著她安祥的睡容,不忍打亂,又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天洛心裏還牽掛著楚暘的事情,可又放心不下衛鳴鳳,無奈之下隻得讓紫兒與劉知縣留下照顧。
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卻沒想到衛鳴鳳叫喚著追了出來。
“皇兒!皇兒!”
“鳳姑!”看到她裹著傷腳,一拐一拐地跑來,天洛連忙下馬迎上去扶住她,心裏好不難過。
“皇兒,不要走!母後要跟你在一起!”
隨後紫兒也追出來,急道:“聖女!鳳姑一醒來就找你,我怎麼拉了拉不住!”
“汪!汪!汪!”雪兒它們也跟著跑來。
天洛沒有責怪紫兒,走到衛鳴鳳麵前道:“鳳姑,我還有事要去忙。您的腳受傷了,不方便跟我一起去!”
“腳沒事!沒事!這點痛我不怕!”
見衛鳴鳳拉著天洛的手,滿臉緊張。而她的腳因為剛才太用力,濃水伴著血水已沁出包紮的布條,看得天洛鼻子一酸,眼淚又忍不在打起轉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
“皇兒!”
天洛毅然跪倒在她麵前,噙著淚水微笑道:“鳳姑!我說過,再也沒有誰能夠將我們分開!我們永遠不會分開!…您就在這裏安心養傷,等我辦完事回來好嗎?”
這時,在場所有的人都跪下了!
衛鳴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痛苦又驚異。
“汪!汪!汪!”雪兒衝著她叫了幾聲,好像是在跟她說什麼。
衛鳴鳳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眼淚“嘩”地一下子撲出眼簾。神誌清醒道:“皇兒要去做大事!……是!要去做大事!我……我不能拖累你!……快起來!”她扶起天洛,含淚笑道,“皇兒長大了,要做大事!這樣父王才會喜歡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