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正是竹子生長的季節。毛竹塢這個盛產竹子的地方更是一片翠綠。連風吹過都夾雜著竹葉的清香,似乎,還有飄渺的歌聲:
“昵昵兒女語,燈光夜微明。恩怨尓汝來去,彈指淚和聲。忽變軒昂勇士,一鼓填然作氣,千裏不留行。回首暮雲遠,飛絮攪青冥。眾禽裏,真彩鳳,獨不鳴。躋攀寸步千險,一落百尋輕。煩子指間風雨,置我腸中冰炭,起坐不能平。推手從歸去,無淚與君傾。”一個一身紅色宮裝,腳著梅花緞麵的宮鞋,長的更是好看極了的女子對著一座孤墳緩緩唱到。這支歌不是現下時興的小調,而是前朝公主一夕最喜歡的曲子,而唱歌的人也是一副前朝打扮。她才唱完,就聽見身後有人不屑說:“南宮緋雲,你比她差遠了。”
想必是經常聽見這麼說,南宮緋雲也不惱,回頭落寞的笑道:“我何時強過她?”也不等對方回答,她又連忙問道:“柳無淚,我托你找的那批畫現在何處?”
柳無淚一身白衣,玩弄著手中的折扇,眼光溫柔的注視著孤墳,良久才說:“那批畫啊,我看這事是不成了。你可知這畫現在那人手裏,他怎麼舍得給你?”
南宮緋雲一愣,望著天空想了約半盞茶之後說:“是麼?那就算了吧。”她才說完,就聽見柳無淚冷哼一聲說:“來了。”
應著這聲來了的人是一對夫妻,鄉下人打扮,可是看那樣貌的氣質就知道他們可不是表麵那樣的鄉下人。那位夫人似乎身體很不好,由其夫將其攙到墳前跪了下來。夫妻倆才跪下,就聽見柳無淚的嘲笑:“怎麼?雲家敗落至此了?當年那筆錢花光了?”
看那夫妻倆臉色一變,南宮緋雲連忙說:“柳無淚,說話不要這麼惡毒。這些天西邊不太平,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樣打扮安全些,何況月容的身子經不得許多折騰......”她還未說完,就聽見薛月容流淚道:“我知道你們都怨我,怨我害死了她,怨我害了靈光。可是,我也是被逼的啊,當時他們用少逸的命逼我......”
南宮緋雲剛說完沒人怪你,就聽得雲少逸站起身後冷冷說:“月容,這不是你的錯。”他不承南宮緋雲的情,將妻子扶了起來,一臉敵意的看了眼柳無淚和南宮緋雲,低頭對流淚的妻子說:“靈光會亡也不是你的錯。你要明白,時事造就的她,也必然會毀了她。從頭到尾,更是與你無關。何況,我們隻是來上柱香,然後就走。”
這話聽得柳無淚和南宮緋雲十分不悅,於是兩人同時開頭道:“怎麼不見研書?”
“你們怎麼總是這般刻薄?不過,我也想問問,研書呢?好些年沒聽到她的消息了。”突然有聲音從背後傳出,聲音低沉有力。
柳無淚不滿的收了扇子,一臉厭惡:“夜霆這些年你幹什麼去了?10年都不見你的蹤影!可真是讓我們好找啊!”
雲少逸連忙跪下:“陛下。低聲回答道:“研書不肯原諒月容,離家走了,我也好些年沒有見到她了。”
“罷了,靈光都亡了,我已不是什麼陛下了。”夜霆淡淡的說,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帕放在了墳前,輕輕說:“這些年我遍訪名醫,隻求能救得了她。可惜......”
柳無淚怔怔的看著孤墳,苦澀的說:“的確是我學醫不精,否則,又怎會救不了她?”
雲少逸歎口氣,看了看墓碑,輕搖了一下頭。
夜霆深吸口氣:“到現在我才知道她是真的去了......”
薛月容捂著嘴慢慢跪在了墳前哽咽道:“對不起......”
看了眼灰暗的天空,南宮緋雲不安道:“我們還是快些走吧,若是與那人碰上到叫她不能心安。”
聽的此言,幾人點頭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