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的黑暗,四周沒有一絲的聲音,婉晴仿佛置身於無垠的曠野之中。感覺無力。婉晴漸清醒過來的意識裏充滿這種感覺。她睜不開眼睛,但是她能感覺到。
漸漸地,漸漸地。她能夠聽到聲音了。一個很好聽的男中音傳來,但是聽口氣仿佛很是焦急:“大夫,她到底怎麼樣了,已經快四個時辰了,隻是從馬上摔下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是誰?難道是我?婉晴想著。隻不過眼睛還是睜不開。不然倒是可以知道自己是在哪裏呢!一個蒼老點的聲音,應該是那位大夫的:“沒什麼,請公子不用擔心。隻是這位小姐的身體本就比較弱,且從馬上摔下來受到了驚嚇,才會這樣。我會給這位小姐開一些靜心養氣的方子。略加調理很快就會痊愈的。還請公子遣下人到老夫的醫館取藥。”“那就有勞李大夫了,張管家,你快去賬房封三十兩紋銀給李大夫。順便派人跟隨李大夫去給這位小姐取藥。”
隨後就是一個有點沉悶的聲音“是,少主!”隨後就是一陣細微的聲響,許是因為太累了,後背上又傳來一陣陣的痛楚。婉晴就又昏睡過去。
不是過了多久,婉晴醒了過來。慢慢睜開了眼睛,光線不是很強,所以眼睛並不怎麼難受了。眼前的事物也由模糊漸漸轉為清晰。婉晴看見自己躺在一張很大的床上麵,四周掛著厚厚的帷帳。身上也蓋著一床厚厚的棉被,看材質好像是絲綢的。婉晴想起身,無奈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怎麼也使不上勁。怎麼回事,婉晴想,平時自己不是這樣的,雖說是從馬上摔下來(雖然婉晴並不記得自己曾經騎過馬,隻是聽那個男中音這樣說)但也不應該是這樣。好奇怪。不管了。周圍好安靜啊!婉晴有點害怕了,試著喊了一聲:“有人嗎?”話一出口,就又讓婉晴吃了一驚,自己的聲音怎麼變了,雖然好聽而且好像變年輕了,但是是如此的陌生。容不得婉晴細想,外麵就傳來一聲驚喜的聲音:“小四,小四,快通知公子,說小姐醒了。快去呀!”外麵有人答應了一聲,就跑開去了。
帳門打開了,一個少女探頭進來:“小姐,你醒了!哎,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你一定餓了吧,等一下讓小四叫廚房給小姐準備點點心。”婉晴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倒是被她的服飾給吸引住了。隻見這女子身著鵝黃色薄紗裙,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被綰成一個大大的發髻,上麵卻沒有任何飾物。看樣子她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樣子,體態微腴。“你好,我叫婉晴。我是揚州人,來這邊遊玩的。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請問你是這家的保姆嗎?”小女孩被婉晴說得一愣一愣的:“小姐,你說你是揚州人?可是這裏是長安,你一個人怎麼可能從揚州走到這裏來?”很遠嗎?婉晴很是奇怪。“算了,算了。你告訴我我這是在哪裏?還有你的衣服不錯。”“回小姐話,奴婢名叫梅香,這裏是長安太守的官邸。小姐在城外的路上跌下馬來,被我家公子救了。”“什麼什麼,長安太守,請問這是什麼年代啊?你們在拍戲?”婉晴聽了梅香的話很是吃驚。抓住梅香的手想叫她說清楚。梅香也被婉晴的反應嚇了一跳:“小姐,你怎麼了,這是大唐麟徳元年啊。”說著,她抽出手來,順便將帳子掛了起來。
麟徳元年,熟悉唐史的婉晴當然清楚,這是太平公主誕生的那年。最關鍵的是自己怎麼會在麟徳元年的大唐。婉晴看看屋內的擺設,確實有點古風古韻。和婉晴在電視裏通常看到的也差不多。紙糊的木質門窗,房裏的紅漆的柱子,柱子間掛著帷帳,一張古銅色的小桌,上置香爐、茶壺,還有一把琴,稍遠的地方擺著一個書架。總體來說,房間布置的很是淡雅。
正在婉晴欣賞這個房間的布置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響。進來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臉龐很是俊秀,臉上線條無比的明朗。婉晴不禁心中一動,陽光跳躍在男子的身上,讓他的形象變得無比高大,霎時間時間仿佛停止,空間仿佛不再存在,婉晴的眼中此時隻有男子俊秀的麵龐。男子很快便走到婉晴的床前,梅香忙作揖問好,男子也不看她,隻點點頭,男子也隻是默默地看著婉晴,不說話,過了許久才對婉晴說道:“小姐終於醒了,在下李雲飛,這裏是我家,前日驚嚇到了小姐,還請小姐原諒,不知小姐現在感覺怎樣。聽小四說你醒了,便急忙趕來看看,不到之處還望小姐恕罪。”婉晴聽他的聲音快癡了,這聲音是如此綿軟,但其中又透出一絲剛硬。癡迷間,婉晴想到了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請問現在真的是大唐的麟徳元年?”“是啊,小姐為何有此疑問?”李雲飛很是不解。“沒什麼,隨便問問,想確認一下而已。”婉晴雖然表麵上裝得若無其事,但內心卻如波濤洶湧:天哪,我怎麼會在唐朝。這一定是個夢,一定是的。婉晴用盡全身的力氣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很痛。這不是夢,是真的。雖然婉晴以前有幻想過自己生活在唐朝,但是那隻是幻想。現在自己真正的身處唐朝,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和父母見麵了,走的時候還和父母那麼瀟灑的告別,卻沒想到是永別。一想到這裏,婉晴不禁流下淚來。“小姐,怎麼了,是身體疼痛還是想家了。”梅香急忙用手帕幫我把眼淚擦幹淨。“小姐,請問你是誰家的小姐,我也好書一封信過去,好叫你的家人把你接回去,免得他們擔心。”婉晴沒有說話,難道告訴他自己是揚州人,坐飛機過來西安旅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