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極好,滿天的繁星,有清涼的風吹過來,好舒服。
嚴瑾瑜就這樣坐在窗戶上,他低頭看一眼身旁的人,問:“你要不要也來,很涼快的。”
於是阿嬌就將一隻細白的手遞給他,他使勁一拉,隻覺得那隻手又小又滑,柔若無骨一般。
卻是一聲脆響,那隻手上沾了油,直接從他手中滑了,阿嬌猛地往後退,踢倒了窗前得椅子。
兩人都傻了眼,嚴瑾瑜從窗上跳下來,扶起椅子,又輕輕托起阿嬌,躍上窗台。
就那麼一瞬間,他竟嗅到女子身上的香氣,淡淡的。
他臉一黑,暗道:這軍中哪裏有香粉,便是洗澡都不怎麼方便,還香氣呢,不臭就差不多了。
阿嬌卻笑眯眯的看著天上的星星,輕風拂在她臉上,雖有些涼,但好溫柔,她閉著眼感受著風的撫摸。
感覺到有人在看她,轉過頭去,嚴瑾瑜卻飛快的低了頭,她笑笑,將桌上的燒雞拿過來,她方才吃了個雞翅,好香好好吃。
她將雞腿扯下來遞給他,道:“喏,給你吃。”
嚴瑾瑜也不推辭,幾口就咬著下了肚。
燒雞是他今日在鎮上帶回來的,大旱,這些東西都賣得貴了。最主要是這東西不好拿,他是藏在衣服裏偷偷帶進來的。
“你不吃麼?”
阿嬌搖搖頭,將另隻雞腿給他,然後將剩下的雞用油紙包好,輕聲說:“你不能再吃了,這些是要留給柳小將軍的。”
嚴瑾瑜不高興了,這是他帶回來的,為什麼要留給柳承誌?!
“哼!”他狠狠咬一口雞腿。
阿嬌彎著眼睛笑,“別生氣嘛,柳小將軍幫了我很多忙,所以才要留給他吃,而且雞腿已經給你吃了啊,雞腿才最好麼。”
她這樣說,嚴瑾瑜卻有些心酸,他早就看見了,顧東芫一雙手極為細嫩,定是沒有做過事的人,軍中艱苦,她雖不用出去巡邏抓人,卻要替大家洗些衣物,夥食也不好,她卻沒叫過一次苦。
若非不得已,好人家的女兒誰會到軍中來吃苦。
他突然道:“我家中有一個妹妹,同你差不多大。”
阿嬌一怔,含笑道:“是麼?我卻沒有哥哥。”
“我妹妹從小就很乖,總會在我身後叫著哥哥,哥哥,有一次我被爹罰跪不許吃飯,她就偷了好多雞腿給我吃,後來……”
阿嬌也記得,後麵被爹爹發現了,兩個人一起罰,等爹爹走了,她從窗戶下來掏出一包酥餅,兩個人吃的可歡了。
“她最喜歡吃酥餅了,就是小小的,用南瓜做得一種點心,甜甜的……”
他說著眼睛暗了下去,“好多年都沒有再吃過,做酥餅的廚子也回鄉下了…”
阿嬌眼睛酸澀,吸了吸鼻子。
嚴瑾瑜看她,一愣道:“為什麼你眼睛紅紅的,好像要哭了一樣?”
“人家感動嘛,我都沒有哥哥疼,爹不親娘不愛!好可憐!嗚嗚嗚……”竟是不管不顧放開聲哭起來了。
嚴瑾瑜傻了,除了家中的兩個女人他沒接觸別的,這女人一哭,他腦袋都大了。
“你別哭了,別人會以為我欺負你了……”
“求你了,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