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我國著名曆史學家紀滄海教授和他的夫人徐幼幼女士。”
聽到這句話我臉上雖沒有什麼表情,心裏卻苦笑了一聲。沒想到自己年到古稀,居然又要重操舊業當回演員。更可悲的是我居然也立刻進入角色,完全沒有半點生疏。
左手被一雙嬌嫩的小手輕輕握住,我已經滿是皺紋的手除了感受到這雙手的柔滑觸感,還感到了一絲輕微的顫抖。心中不禁有些柔軟,安慰的拍了拍。
幼幼還隻是個二十多歲的研究生,不管她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嫁給我這個老頭子,畢竟還是個沒有多少經驗的孩子。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政府電視台專訪的征仗?
側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已經鎮定了下來。明亮的大眼睛中除了自信,迅速閃過一道名為野心的光芒。
啊,啊,這孩子果然不簡單。不過能能夠頂著輿論,說服自己的父母嫁給一個剛死了老伴的七十老翁的少女又怎麼會簡單?
踏進演播室,白熾燈刺眼的光芒熟悉到讓我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連因風濕而僵硬的腿也瞬間鬆快起來,步伐穩健得像年輕了二十歲。
扶著幼幼的手剛在沙發上坐下,主持人就一臉正經的開口到:
“這位就是紀教授的新婚夫人徐幼幼小姐吧?”
語氣溫和莊重得像在播報政府新聞,詞句中卻生著小小的倒刺。
“是的,晚上好,我是徐幼幼。”
把幼幼當成一般的無知少女對付的手段,反而讓幼幼放鬆下來。她仿若未覺的對著鏡頭致意,不卑不亢的態度讓她的娃娃臉映出一種超越年齡的知性光芒。
“嗯,”主持人略一停頓,立刻重整旗鼓道:“雖然我們今天的節目是邀請紀教授為我們鑒定一件,剛從最近大家關注的那座無名大墓中發掘的一件寶物,但我想觀眾對有我國考古界國寶之稱的紀教授的近期情況也很關心。尤其是二位的浪漫婚禮,前段時間更是在各界引起許多關注。所以也想順便問一下。”
主持人在我和幼幼之間看了一眼,似乎最後還是覺得幼幼比較年輕,更有可能爆料,所以還是將火力集中在她身上。
“那麼,幼幼小姐是什麼讓你選擇了這段忘年之戀的婚姻?”
幼幼聞言,早有準備的一笑,側頭對我含情脈脈的一笑,左邊的肩膀角度微微一斜。整個姿勢頓時變得溫馨和諧起來,我相信現在的這一幕在電視前的觀眾絕對再不會產生祖父和孫女的違和感,而是一對絕對不容錯認的恩愛夫妻。
“我不知道世人眼中是如何定義愛情的,但對我來說,我在我先生身邊受教的這幾年讓我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人格魅力的吸引。人人都說我先生是皮裏春秋,但我在他身上更多的感到的卻是一種皮裏溫柔。這一切都超越了外表的束縛,將我的心深深的係在了我先生身上。隻恨自己不是趙女士,沒有早些出生跟隨他身邊,隻能珍惜現在的每一秒相處的時光。所以我很幸福。”
我讚賞的對她點了點頭,配合的在鏡頭前抓住她放在我胳膊上的手拍了拍。
餘光劃過主持人臉上感動的表情,見她眼中卻完全是一副不相信的眼神,有的隻是一片對這個年輕女孩的佩服。
“真是太讓人感動了,這就是跨世紀的愛情啊!傾城之戀也不過如此!”一陣裝模作樣的鋼琴聲過去後,主持人擦去眼角一天至少要擦十次的淚水接著道:“說到皮裏春秋,聽說紀教授從年輕時就被人評價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該色大將風度。不過在私下麵對夫人應該有許多外人不能見到的柔情表現,才會讓夫人這麼情根深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