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略施小懲(1 / 2)

蕭爻忽然捏住了鼻子。說道:“好兒子,你好不容易忍了半天,又來大放豬屁馬屁了。”屠大郎心中怒極。當啷一聲,扯出一柄長劍來,一劍便刺向蕭爻的左眼。

蕭爻閃身一讓,讓到了一邊。說道:“要是把老子刺瞎了,你以後靠誰?”屠大郎更不打話,挺劍又擊。

店小二本是在廚房的,聽到打鬧聲。叫天叫地般嚷著走出來。嚷道:“各位客官,各位大爺,各位姑奶奶。慕容小姐,花少爺。小店是用來款待酒食的,你們來這裏,喝長壽酒,吃平安飯,小可歡迎之至。但小店並非煉武的修羅場,這些朽木舊桌,上了年齡,都經不起折騰的。你們行行好,要打要殺,改到別處去吧,求求你們啦。”

江湖中人打架,不比行軍作戰。向來說出手就出手,誰也不會挑時辰、選地點。

慕容鑰忽然摸出一錠黃金,足有十兩,仍給店小二。說道:“打壞的東西,我一力照價賠償。這錠黃金,你看夠賠了嗎?”

店小二拿著黃金。又說道:“慕容小姐,這不是賠不賠的問題。打壞了桌椅板凳,就要重新買辦,便耽擱了生意。這一來二去,耽擱下來,對小店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呢。”臉色十分難堪。

慕容鑰又摸出兩錠黃金,亦都是十兩一錠的。她家勢雄厚,十分富有。出手便是黃金,店小二接過那兩錠黃金。又說道:“慕容小姐出手闊綽,隻是丁大掌櫃回來時,我隻怕不好交代。這個、、、、、、這個、、、、、、。”臉色似乎還有些為難。花添驕怒道:“你不過是給丁大掌櫃看門的,打壞了東西,也不是你的。你再囉裏囉嗦,信不信我扁你?”舉起拳頭,作勢要打。

店小二收了三錠黃金,要賠償損失,是夠了的。因見慕容鑰出手大方,便想多訛幾塊,趁機中飽私囊。卻被花添驕看破了這一層,見花添驕動了火,不敢再索要,嘰嘰咕咕地走到一邊。嘴裏兀自說個不停:“狗仗人勢,仗著慕容家的勢頭,也來作威作福。我是惹不起你,但我不信就沒人敢來惹你了?欺軟怕硬,哪天遇到硬茬,打得你屁滾尿流時,看你還敢不敢如此囂張?”隻是生怕被花添驕聽到,說得很小聲。走到一邊,看著大廳裏的打鬥。

屠大郎先時抓蕭爻的衣領,用的是蠻力。他身材高大,力量也很大。而蕭爻身量頗顯瘦弱,以為一抓之下,便可將蕭爻輕輕巧巧地提起來。哪知,蕭爻的內力十分渾厚,不但提不起來,反而栽了一大跟頭。這時,自己這邊人多,膽氣便也壯了。當下施展出自陸孝濂手下學來劍招,橫削直刺,來攻蕭爻。

屠大郎拜陸孝濂為師,才隻有幾年。然而他此時已年近三旬。這修煉武功,習煉劍術,是有年齡講究的。童年時,心性不定,韌性不夠,容易知難而退。年齡大了,接觸到的世麵寬廣了,難免會陷入世俗的是非旋渦之中。而這世俗的旋渦,於人的靈性是極大的束縛。年齡大了,經驗長了,經曆的是非多了,仿佛懂得不少。然而涅槃深了,反不如年少時聰明利索。到了老年,見多識廣,心性固然是圓熟了,而體力又成了一大障礙。因此這幾種年齡,都不是煉武的最佳時期。少年時,腦袋靈光,動作麻利,勤學善思,恰是學武的黃金年齡。

屠大郎在陸孝濂手下學劍術時,已然是二十出頭的人。他是屠戶出身,自小便廣泛交涉世麵,這時候再來學武,心思容易為別的事物分散。況且他天賦本就不高,雖學了幾年的劍術,要論武功排位,隻算是江湖末流。

蕭爻自小跟著蕭萬立過活,在那時候,蕭萬立的武功已達登峰造極之境,武林中罕有其匹。蕭爻跟著他,自小學認穴打穴手法,後來又得他傳授了伏虎拳、梅花拳、通臂神拳和那寒冰烈火掌。這幾種武功,聽來平平無奇,卻都含有至深的武學道理。若是煉到化境,將其中的曲折變化、種種細枝末葉全盤掌握,再佐以無堅不摧的內力,持之縱橫江湖,亦是不在話下。

蕭爻對那幾種武學,煉得十分純熟。又得周園嘉傳授了習煉內功的法門,內力與日俱增。但他心性恬淡,自踏足江湖以來,每次與人發生爭執,嘴上的便宜是要先占足的。至於動手過招,似乎都是不得已而為之,被別人強迫出手,才不得不與之對敵。他武功雖高,卻並不注重勝負之念。他與人鬥過幾次,至於自己為什麼能贏?如何將自己的武功煉到更精深的境界?以求百戰百勝。這等想法,他卻是從來沒有過的。要是久曆江湖,對勝負之念極為重視的。每次與人動手過後,便會暗自深細琢磨,找出自己武功中的破綻,再與人動手時,就顯得胸有成竹。而蕭爻沒有這些念想,他每次與人動手,似乎都有些準備不充分。像是會武功,能作戰,但要說是很會,很能打,卻又說不上。

屠大郎劍術不高,雖想擊殺蕭爻泄恨,卻久久不能刺到蕭爻。蕭爻武藝高超,要想取勝,本來是很容易的事。但偏偏有了取勝之機時,他就收手不攻了,反而悠閑地喝起酒來。待到對方緩過氣來,再出淩厲的劍招相攻時,他才顯得手忙腳亂,像是忽然不會武功一般,胡亂避過幾招後,再想破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