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天界那邊已經有動作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發覺您的複出。”岐藍半跪奡闌宮主殿正中,寶藍色長袍,高貴俊雅。
“九光那邊如何,已經十日了。”瑬川眸色幽深,口氣帶著幾許擔憂。
“這……貪狼星君隻說,少司命於第一天府宮閉門不出,不知詳情。”岐藍看他越來越擰巴的眉頭,那句咽了數千年的話即將脫口而出:尊王三思啊,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下屬各族首領見瑬川不語,連忙進諫:“想來是被什麼事耽擱了。尊王,西澤版本太過老舊,是時候該重啟更新了!免得夜長夢多啊!夫人在天界即便是受苦,隻要您戰勝天尊,一切都能挽回。若是失去此番機會,不知又是幾個萬年啊!”
岐藍狠狠刮了幾個老妖一眼,這群老貨還不是為了占領那全盛開啟的西澤大陸溢出的超凡靈氣,修成逆天法能。
“夠了!本座自有考量。”瑬川陡然上升的音調嚇壞了眾妖。他瞥了一眼岐藍,隨後化作一捧光雨消失在王座之上。
岐藍得了指令,也拋下一殿的首領追了出去。
泠牙山頂,很適合吹風,或者思考人生的地方。
“你覺得何時開啟西澤較為妥當。”他負手而立於平台之上,瞭望妖界廣袤的土地,視線一直延伸,攀到天界,魔界,冥界,人間,一一掃過。
“屬下不敢猜度尊王的心思。若是屬下這等人處於尊王的位置,怕是早就逍遙天地,不顧一切了,哪還會顧忌芸芸蒼生。”
“哦?”瑬川意味不明地發出一個單音節字,他的意思,是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在他們眼裏是一種不可理喻的笑話。
“屬下隻是想問,夫人和您的執念,哪個重要。”岐藍深吸了口氣,終還是作死問了出來。沒想到瑬川並沒有觸怒,反倒是轉過身來認真地看了他一眼,轉而陷入沉思。
“都重要。”這小子,是給自己出了一個無解的題啊。他無法想象,更無法接受沒有那小東西存在的世界,可若是為了她維持這個規則錯誤的六道,那他數十萬年的一切努力和厄難就相當於一個再不能可笑的笑話。“你要相信,本座能處理好這個問題。”他拍了拍岐藍的肩膀,一步步下山,沒幾個瞬息便消失在那陡峭悠長的山路上。
……
翌日,妖界西澤橫空臨世,直接震懾了東方六界。大家都以為妖族要崛起,將神取而代之,可是偏偏妖界士兵卻該吃吃該喝喝,毫無進犯他界的意思。緊接著,天界第一重天被怪異的結界嚴密封鎖,即便是三官神加諸東王公、西王母之力亦是無可斬破。
“終是你輸了。”正拿著棋子對弈的兩位司命星君,彼此交還了一個隻有兩個人才看得懂的眼神。此時此刻,一道神光流轉著沒入少司命眉心,她有些茫然地看著麵前的大司命,又低頭看了看黑黑白白的棋子兒,嬌嗔道:“夫君你討厭,又趁我睡迷糊了與我對弈。”
大司命詫異地抬頭,還未來得及消化,眼前這位就是自家寶寶這一事實,清脆的少女音就從外麵飄進來。
“不,我沒輸。也不會輸。”九光巧笑嫣然地踏進門檻。她依舊是原來的樣子,看來自己這具皮囊在奡闌宮養護得不錯,返回了白裏透紅的清麗嬌嫩,此刻加諸她靈動的神采更是妍麗了幾分。
“啊?你你你怎麼……”
“大司命啊,我突然覺得是你給我下了一個套啊。我和瑬川和六道完全沒有矛盾嘛。我喜歡他是自願的,就算他不喜歡我,我還是喜歡他啊。”
原是瑬川入天界之時先來尋了九光,兩人從前到後,前因後果地談了半日。
這會兒,大司命巴登巴登眨著眼看她,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你這……唉,隨便你了,如今他都找上門來了,到時候若是再敗天尊,你就安安心心有多遠走多遠,別再插足這場糾紛,變成一截木頭了。”沒好氣地揮揮手,示意她可以圓潤地離開第一天府宮。和這死心眼兒的丫頭,簡直就是說不通,真是被那妖王迷了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