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橫空,已經初步有了紫府境的威勢。
不過吳陟確實厲害,一手吳鉤使得密不透風,整個人都被吳鉤照亮、淹沒,看著就像變成了一團爍著銀芒的光。
他硬是將這萬道劍氣擋在了身外。
不過這隻是遲疑之計,萬道劍氣的輪番襲殺,耗也會將吳陟耗死。
不消片刻,吳陟的吳鉤便有了一絲破綻,一道劍氣突破破綻斬在了吳陟身上,吳陟雖然盡力避開,但臉上還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吳陟沒有停頓,凝重的臉上仍是僵硬著,連沉默的眼神都沒有起一絲波瀾,隻是手下更加平穩,再無破綻。
受傷,對他來說實在太平常不過,多少個日夜裏,多少次搏殺,多少次受傷,於吳陟來說,傷痕便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隻要他還活著,他就一定能承受。
吳陟並不是人們所謂的天才,雖然他的天賦確實很高,但他沒有一般天才的傲氣與自貴,作為天才,在遇到生死抉擇的時候,一句瓷器何必與瓦罐兒硬碰便是難免的。
吳陟不是,他從來不是瓷器,在他看來,瓷器從來隻能用來被人賞玩,他也不是瓦罐兒,因為瓦罐兒也很容易碎掉,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泥,獨自碾落成泥。
泥,夠低微夠卑賤,也,夠頑強。
所以,不到最後一刻,不到他爬不起來的那一刻,不到他生命熄滅的那一刻,他就不會放棄。
在薛凡眼裏,他和他都有相似的氣質,他知道吳陟的堅韌頑強,雖然現在吳陟被他牢牢壓製,眼看隨時都會敗北,但薛凡還是繃緊了神經,一刻不敢放鬆。
半刻鍾過去,薛凡施展的劍氣達到了巔峰,擂台上,劍氣密集如雨。
如果有人從頭到尾數過,便能知曉,薛凡一共揮出了六萬四千劍,一劍不多一劍不少,著實恐怖如斯!
薛凡心中一歎:離最高的十萬八千劍境界還是差了很多啊!
要是有人知道薛凡的想法,不知會不會被氣的吐血。
易學院學生都是驕傲的天才,大衍神術四十九,修行了庚金道的學生不少,近萬年來,幾十萬還是有的,畢竟,庚金道號稱四十九中神術裏麵攻擊最強,在世間也是赫赫有名,選擇修行了庚金道的學院弟子也最多,但這麼多學生裏麵,有幾個能在凝元境便能同時施展出萬道劍氣的?又有幾個能施展出六萬四千劍的?
何況,薛凡還是靈識境不是元丹境。
有相通這一點的倒吸一口涼氣:這番悟性恐怖如斯!
吳陟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沉默得如一潭死水。
在他看來,薛凡是強了他一點,還是強了他一大截,隻要他還站在台上,自要他還活著,這,便是他的戰鬥!
就算死,也要用手裏的鉤子剌下對方一片肉來。
這半刻鍾裏,吳陟身邊的劍氣越來越多,他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但他的氣勢卻愈發堅韌犀利。
遇強則強!
這樣的一場戰鬥,吳陟竟當作了磨刀石,他的修為竟隱隱有所提升。
果然是:寶劍鋒從磨礪出,生死之間有機緣!
薛凡又何嚐不是這個目的,隻是現在他還沒磨練出來,倒是讓吳陟得了一番機緣。
六萬劍橫在虛空,散發著森然之氣,卻並沒有一擁而上,吳陟身邊從最開始的幾百道劍氣增加到了上千道。
吳陟也從最開始的偶有破綻,快速蛻變得犀利無缺,吳鉤在手,便是千劍萬劍亦不可侵。
不過這對體力的消耗是很大的,吳陟的氣勢雖然在增強,體力卻下降的厲害,但他就是像一柄鉤子一樣釘在擂台上,怎麼也拔不去。
眾人驚訝於吳陟的忍耐與堅韌。
“吳陟的忍耐力竟如此之強,我自歎不如啊!”
“或許,我是說或許,真的能讓他給抗過去?”
“這?不太可能吧”
······
“子琴,你覺得這次誰會贏?”
蕭子琴皺著好看的柳葉眉,沒有理他。
孟長師搖搖頭,接過他的話:“如果這個吳陟能撐過去,贏的機會就很大”
趙長師:“如果撐不過去呢?”
“撐不過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命喪當場”
“沒有第三種可能嗎?”
“當然有,吳陟認輸,或者,薛凡認輸”
李長師大搖其頭:“以兩人骨子裏的驕傲,孟師弟的說的兩種情況都不太可能。”
趙長師道:“既然如此,那這兩個孩子勢必有一個要倒在擂台上了?”
韓長師眼裏流露悲憫:“可惜可惜,兩個多好的苗子呀,這就要毀去一個了”
蕭子琴:“或者,薛凡能臨時收手”
李長師還是搖頭:“臨時收手?可知他的氣勢已經釋放到了巔峰,如箭在弦,這個時候收手很可能會受到反噬,不妥不妥呀”
蕭子琴峨眉輕挑:“哦?我倒是覺得我的想法很有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