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古老的事物很多,太多了,也就被人埋在了地下。久了久了,那些人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後人自己胡亂猜測,便也傳出了一連串的傳說。
當然,也有人想仗著年輕用自己的功夫撬開一封封變得硬邦邦的土層,努力探尋到那一係列詭異傳說的核心。但沒有人,在這麼做過後還能活下來的。
考古,做的也無非是這樣的一份工作,拿著微薄的錢財,搬著厚重的死人棺材,忍受著難以下咽的便當飯菜,圍起一塊可能藏有古墓的土地,自己做工人將這些上了年頭的古董挖出來。
這天,天氣明朗,萬裏無雲,當真是極好的天氣。
幾個身穿黃色衣服的安保人員圍在一起,自己合桌一塊,各湊在一起吃著味道難以下咽的盒飯,順便也討論些現在做工的這個研究考古工地的秘聞。
“我早聽說,這裏的方圓幾裏都是有一條龍脈的。”幾個圍著的那中間一個,邊說還邊起勁,一個猛地直點頭,說得天花亂墜,仿佛他親眼見過一樣。“在這裏挖墓的那些外地鬼啊,我相信早受到龍脈的影響了。他們一天到晚一個勁地挖,就是上來些值錢的東西,也會被上天咒死的。太缺德了。”那個中間人說完了,也不吐唾沫星子出來了之後,就領著吃完的盒飯去讓別人給拿去扔了。
他審視著圍著他的幾個人,都是幾個三流大學畢業後沒前途、沒文化的嫩頭青,都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擺明了相信自己胡編亂造的那種謊言了。騙這些小赤佬,他穩穩的事。
隻有一個人,聽了之後沒太大當回事的。衛國鍾對於那個人,可謂是又愛又恨,不拿他當審視的對象,他比他自己還精呢。
一番人都去扔盒飯的時間,很漫長,那個人躺在衛國鍾的前麵的沙發上,破破爛爛的露出一些充塞的白絨團,他本人卻躺得很舒坦。唯一一點皺起的表情,大概是因為衛國鍾也在這裏。
衛國鍾剛開始是玩著手機,後來沒電黑屏之後就一直盯著那個人了。“看不清啊,看不清楚啊……”衛國鍾一陣裝神弄鬼的呢喃,害得那個人又輕輕加皺了眉頭。那人實在忍不住,隻好翻起了一本書。
衛國鍾跪著走過去到那人躺著的沙發上,大拇指和食指拖著下巴,一番琢磨話語,才敢拿掉那人手中拿著的書。
“喂喂,我說你啊,就是太執著於虛假的書麵世界了。”衛國鍾豪邁地大笑,一邊笑一邊看了看奪過來的書的封麵。“哈哈哈哈,還真理世道呢……”衛國鍾見那人繼續癱在破爛的沙發上閉眼睡覺,也收起了表情,反正這個人也不關注。
衛國鍾把書一扔到沙發的落角裏,差點砸到那個人的腳踝。那人眨巴眼睛,陰森的目光被細密的碎劉海擋住,沒好氣地用一種恐怖片中鬼怪的幽怨語氣說:“這位老頭子,我來到這裏工作,是什麼招惹了您您這麼幼稚地捉弄我幾遍了?”
衛國鍾眨巴嘴巴,似乎在品味剛吃完的盒飯所留下來的銷魂滋味兒:“神秘的東西才值得人探索。”
留下這麼高深的一句話後,他就默默地摸了一把下巴的胡子“說實話,好像你引起我注意,也就是你對我的吹噓不在乎的那一刻。”
衛國鍾站起身,努力想要直起駝背的身板,反而卡到腰了。就在他吃痛地連連撫摸腰椎的那一處,想要平息痛苦的時候,附近幾個經過他的老相識都拍了他的肩膀,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回頭看看那個人,搖搖頭快速地跑向“工地施工”的方向。
他跑得太快,導致沒聽到那些個沒吃完飯的老相好叫他拿挖土要用的鐵鍬的提醒。
因此,那個在沙發上的人在跑去“施工現場”的時候,順便幫他也拿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