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沙漠……永無止境的沙漠……
夜裏的風吹動著滾滾黃沙,宛如匕首一般劃過她嬌嫩的臉頰,讓她無法移開擋住口鼻的雙手。紫歌就這樣,在內心極大的夙願驅動下,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玲花樓閣,逃離了新都,踏上了桃源漠。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甚至覺得自己快要對穿整個荒漠來到東北方的幻鎮了。潑墨一般漆黑的夜裏,除了愈來愈緊的風聲之外,還有身後愈發接近的呼喚——她知道,沒過多久,他們就會趕上自己,然後把自己帶回去。
“該死。”紫歌低聲咒罵了一句,把目光投向更遠的荒漠,眼中一片失落,“隻要一會會兒就好,很快就能找到樹神了,很快……很快……”她終於承受不住,在身體和內心的雙重打擊之下向地上倒去。
失去意識的一刹那,她看到了世界一片慘白。
“你可知道,救他,需要多大的代價?”
“即便是要我的生命,我也願意。”
“這個咒術是結合了魔的力量,太過強大,不僅汙染了他全身的血液,甚至侵入了他的腦髓,改變著他記憶中的一切。即使你將生命給他,他也不過能恢複一陣子的記憶而已,不久還是會忘卻的。”
“沒關係,隻要一天就好,一天就好。”
讓我成為他的妻子,就夠了。
……
清淚樓。
等到紫歌清醒的時候,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萬分的臉。
“餘霜,你……”
“別動,你的燒剛退,再躺一會兒。”餘霜伸手按住了打算起身的人,語氣溫柔卻不容置否,“要不要喝點水?”
紫歌點點頭,眼裏仍然一片疑惑迷茫——是夢嗎?
餘霜將茶杯遞來,湊到她嘴邊讓她喝下,一邊無奈而憐惜地說道:“你是發了什麼瘋,竟然大半夜跑到桃源漠去,喝西北風?還好被一位趕來參加婚禮的貴客發現,及時帶回了這裏,不然……”
“啊!紫歌姐姐你醒了!”翼亦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下子趴在了剛剛清醒過來的女子身上,肩膀竟然開始抖動,“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還以為老頭子把你……謝天謝地你真的沒事!”
翼亦進來之後,火炎、藍煙、跡月也跟著進入,臉上都是如釋重負的神情。
跟在一群人之後的,是一名黑色長發身穿白色錦袍的陌生女子,白袍上繡著玄青色的鑲邊,最顯眼的是,從右眉一直延伸到顴骨,有一片黑色祥雲紋身,讓她看起來充滿了少年不羈的樣子。
“這位是……”
“你的救民恩人絳暄。”陌生女子開口,微微笑了笑,“不用客氣,救新娘子是應該的。”
“絳暄,是雲家的首領?”紫歌在餘霜的攙扶下微微欠身表示感激。
絳暄哈哈笑了笑,略微不好意思地說道:“什麼首領!我還沒有正式繼位呢,頂多算是‘準首領’啦!火炎才棒呢!年紀輕輕就成了首領,比我厲害多了呢!你真的是有一個很了不起的……老板,嗬嗬……”
“過獎過獎。”火炎抱拳。
……
煙月閣。
此時的煙月閣再度聚集了幾乎蒼茫大陸所有幻術的巔峰,而他們的臉上都是沉重的表情,就連一向頑劣不羈的火炎也蹙起了眉頭,尤其是在聽到了跡月冷定的敘述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