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個你高中的好朋友叫什麼頌來著的不是來這兒了嗎,人呢?”蘇子靜雖說不是喜歡熱鬧的主,但看著場景就這麼尷尬下去也不太好,總得有個話題聊聊。
“南頌,她走了,被我給氣走了。”程淺猛灌了一大口啤酒,放下時還灑出了酒。
蘇子靜看了一眼程淺的表情,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最後抬頭對程淺說到:“有話就說出來,憋在心裏也不好受,念在我們大學四年,共事一年的情分上,相信我,我信得過。”
程淺笑了笑,“沒有不相信你,隱忍都成習慣了,難得有一個人願意這麼聽我說,不嫌棄我發發牢騷,我高興還來不及。”
“我覺得朋友光是認識時間久也沒什麼用,不了解的還是不了解,找個能懂自己的多難得。不是以信任和真誠為前提的那不叫朋友,那是婊子!”程淺喜怒無常,做事從來隻看心情,但這次蘇子靜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受傷,是真的對南頌很失望。
“我很早就知道她喜歡林嶼亦了,就是不想明說,她去紐約留學這幾年無從得知林嶼亦的狀況,今早知道林嶼亦已經死了就徹底和我撕破臉了。”
“你說是不是我太無情了,還是眼淚都流光了,我看見她的那副樣子,那種眼神真的好像是對我從骨子裏的恨。”
“但我也發現我沒有想象中那樣珍惜這個好友,我發現我也很恨她,她看起來好像比我還在意林嶼亦。那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高中那個時候她望向林嶼亦的那種眼神,再怎麼偽裝都藏不住的眼神,嗬,多癡情呐……”
“她有什麼資格?一個隻敢暗地裏想想朋友男友的婊子有什麼資格?勞資他媽的這輩子都不想見到她!”程淺生氣時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想到哪說到哪,蘇子靜也大概知道程淺想要表達什麼,她突然心疼起這個突然卸下渾身傷人的刺,宣泄著隱忍著的一切的女孩。
程淺大學之後的路就走得太順利了,短短一年就成為了漫畫界的當紅畫家。有了自己的房子,也不用像其他畢業生一樣整日東奔西跑為工作發愁。有點小膨脹,表麵活得瀟灑率性,而真正的程淺,換句矯情的話來說,她就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孤獨的傻子,或許因為那年林嶼亦的死,她寧願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也不願有外人來打擾她與孤獨無聲的默契。她從來就不是個發光體,隻是一片漆黑夜空,能給予她的是發光體的溫暖,觸手可及的溫暖。
“行了行了,別喝了,胃有沒有不舒服?一瓶就夠了,適可而止,別喝出了病怪到我頭上來。”蘇子靜搶下程淺正要開啟的第二罐啤酒。
“不要,我沒醉,就是難受,好難受,不止因為南頌,我還想林嶼亦……我好想他……真的好想……那麼那麼久沒見了……”程淺的情緒漸漸好了點,說出來的每句話都似呢喃,手托著腦袋,眼睛看著窗外,空洞地盯著漆黑的夜。
車水馬龍燈火闌珊,誰都為你著迷,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