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騏沒有話,臉上也沒有表情,隻是垂落的雙手,緊緊地捏成拳頭。
孟鎮康沒再什麼,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
孟在安還陪在孟繁騏的身邊,祖孫倆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遙望著杏芝堂這片土地。
“繁騏,”孟在安緩緩地道,“你爸爸的話,聽起來殘酷,可是很有道理。世事在於你的心,有時候隻能靠自己去克服。隻有強者,才有選擇的權利,懦夫,隻能屈從!恐懼的時候,你問問自己的內心,是否夠在意。如果夠在意,又怎麼會恐懼?”
孟在安在孫子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慈祥地道:“繁騏,別著急,人生需要慢慢地思考,梓辰有爺爺和爸爸守著呢。明美的事,你也不要覺得困擾,我知道你愛嬡,你隻要陪著嬡就好。至於袁家和何家,爺爺和爸爸會疏通好關係和感情的。”
“對不起,爺爺。”孟繁騏聲音沙啞。
“沒有什麼對不起,”孟在安道,“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一起麵對。很晚了,繁騏休息吧。”
“我……”孟繁騏頓了一下,道,“我想去看看嬡。”
“去吧。”孟在安和藹地道,“心裏有什麼話,跟嬡清楚,去陪陪嬡吧。”
“嗯。”孟繁騏心情凝重地走出辦公室。
自從梓辰哥住進醫院,躺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他的爺爺和爸爸就日夜留在醫院裏,孟繁騏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走到住院樓樓下,孟繁騏抬頭仰望其中的一扇窗子,裏麵透出淡黃的燈光。
孟繁騏深吸一口氣,走進住院樓的大門。
再來到那間病房,透過探視的玻璃窗,他看到一道單薄虛弱的身影,趴在病床邊。
孟繁騏沉落的心,疼痛著。
他換了無塵服,走進病房,走到袁嬡的身邊,右手輕輕地攬在她的肩上。
迷迷糊糊的袁嬡頓然警醒,猛然站起來,看到孟繁騏。
她慌亂地轉頭,看向哥哥,發現並沒有異常,可是心還因為緊張而狂跳,眼眸卻又濕潤了。
“嬡……”孟繁騏喚一聲,她的麵容是那樣的憔悴,那樣蒼涼,他好想捧著她的臉龐,或是抱抱她,讓她暖一暖。
然而他的雙手,灌了鉛一般地沉重,懦弱的他,有什麼理由擁住她?
“嬡,”孟繁騏道,“你去陪護房間睡覺吧,我在這裏陪著梓辰哥。”
袁嬡不置可否,她頓了一會,暗啞地道:“你來,是有話對我吧?”
他們已經有好幾沒見麵,他知道她在這裏,卻也沒來見她。
終於來了,他是做出決斷了吧?
看他的神情,他並非選擇她。
也好,她這樣麻煩,這樣在意梓辰哥哥,他不想背負這份重任也是正常。
孟繁騏卻沒有回話。
袁嬡死心了,她早就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她無波無瀾的樣子,道:“我明白,你不也罷。我在這裏陪著哥哥,他對於我來,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