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函治琨點燃一支蠟燭,將一丈內的事物映得昏黃。
“師兄果然是個念舊的人,我在這裏等對了。”一道倩影漸漸走出黑暗,“師兄來找十一師叔,不單是去道賀吧。”
“我不想繞彎子。師妹有話直說吧。”函治琨盯著燭光,一眨不眨。他常年和比自己成熟的人打交道,心智自然不低,方才在蘇沐那裏他就看出了一些苗頭,這文菁,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文菁尷尬了一下,也不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師兄這麼聰明,我就直說了。我希望師兄阻止葉淼淼和蘇沐結為道侶!”
“他們拜過堂成過親,我為什麼要拆散他們呢。師妹若是不滿,怎麼不自己去說呢?”
“你就舍得把淼淼師姐往火坑裏推?”
“為什麼要說是火坑呢?文師妹不也是想破腦袋要去跳火坑嗎?你的事,我幫不了。”函治琨作勢就要走。
“那師兄今晚來此所為何事?難道就這麼放棄了?莫不是怕了!”文菁也有些耐不住了,她其實沒把握說服函治琨,隻能希望激將法可以管用。
“我怕什麼,我來做什麼用不著你管,希望師妹管好自己,不要做糊塗事!”見文菁還是不肯打開天窗說亮話,函治琨丟下一句忠告就踏出房門。
“要是我說蘇沐隻是利用葉淼淼呢?”文菁雙手微顫,隻有這個才能讓他幫忙吧,雖然蘇沐曾警告過她,不準透露給任何人。
利用?“什麼意思?”函治琨瞳孔一縮,停下了腳步,折了回來。
“我是說,蘇沐根本不喜歡葉淼淼!他這個人,占有欲強的讓人發指,他娶葉淼淼,就是要氣柳樁!”文菁真話假話參半,氣柳樁當然是真的,否則蘇沐也不會處心積慮地陷害他,把他弄走。
“是嗎,那你的目的呢?不要告訴我僅僅是因為喜歡。”函治琨自然也不會全信。
“你懂什麼,我欣賞他,他跟我是同一類人,他和我在一起才是登對,葉淼淼那個沒腦子的蠢女人,也配?”
呃,咳咳—突然文菁痛苦地捂著脖子,身子懸空,雙腳猛蹬,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她,緊接著被狠狠拋在一麵牆上,一聲悶響後沒了動靜。
有築基期高手!函治琨一驚,立即催動起飛燕踏就往外衝。
咚!一股大力橫在前方,一巴掌將函治琨拍下了空中。“琨師侄急什麼,放心,好歹我們昔日師兄弟一場,我會出劍快一點,不會讓你太痛苦。”蘇沐桀桀地笑著,飛身落到函治琨跟前。
“哈哈哈哈……沐師兄!能讓師弟做個明白鬼嗎?”函治琨死死咬著牙關,可一說話,血就沒出息地從嘴裏往外冒。
蘇沐微微一笑,似乎好多年沒有敞開心扉說話了呐,也不在乎對一個將死之人吐露真言。他就在函治琨身旁坐了下來,像是對函治琨訴說,也像是給自己找一個理由。
“師弟,你知道嗎?我討厭你,從你來的第一天,師父讓我去伺候你的時候,我就深深地厭惡你。你們這些嬌貴的內門弟子啊,每一個都這麼讓我感到惡心,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還能笑著麵對你們多久。”
蘇沐轉頭望向函治琨,溫柔地笑笑,對著函治琨的右臂揮了一劍。看著討厭的人痛苦的麵容,蘇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繼續喃喃自語。
“你的靈器比我好,丹藥比我多,你一來,師叔們都喜歡你了。大比時馬靖源給你和柳樁丹藥,功法,而我卻拿著一柄可笑的下品靈器輸給了曹鴻勝。”
“嗬嗬,你瞧,我現在終於也有上品靈器了!”說著漫不經心地在函治琨左臂也劃出一條血口。
函治琨掙紮著往後挪了幾寸:“那你曾經說,我像你弟弟,也是騙我的?”
“不,我沒有騙你,隻不過,我的弟弟在鬧災荒的時候,就死了。而你還活著,活的好好的,多大的諷刺啊!所以我隻會更恨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