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管事連連答應,拍胸脯保證,到時一定讓函治琨滿意。
三天一眨眼功夫就過去了,一大清早,函治琨還在修煉,楊嘯難得沒睡懶覺,積極地把桌子搬了出去,還不知從哪弄來一張白布高高掛起,歪歪扭扭寫著四個大字:賣下山令。
函治琨看著那塊白布,不由得皺起了眉,小黑寫的估計都比他的字好看。伸手一抓,白布就吸入了函治琨手裏。
“師兄,你做什麼呀,我的字,我的字!”楊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得意作品被函治琨取走,站在桌上急的大叫。
“這位師兄,請問函治師兄是在這裏售賣下山令嗎?”這時,一個凝氣第二層的灰衣弟子走到了院門口,向裏麵打量著。
“是是是,就在這兒了。師兄,快下來賣啊!”楊嘯趕緊跳下桌子,拍拍灰朝函治琨大喊。
函治琨黑著臉飛身上前,“你住口。”接著告訴那弟子,一塊下品靈石,或者兩粒助靈丹,換取一張下山令。
看來,那礙眼的白布還是得掛上去,否則來一個人自己解釋一句,豈不累死。“楊嘯,還給你,你的白布。順便你把價錢也寫上去吧。”
“好嘞。”楊嘯屁顛屁顛接過去就興衝衝跑回屋找筆墨。
一直忙乎到中午,抽熱鬧紮堆的弟子才漸漸散光。一遝下山令還剩了些,函治琨放回乾坤袋,準備下次再拿出來接著賣。
“餓死我了,渴死我了,累死我了……”楊嘯哭喪著臉跑去吃飯去了,早上他幾乎一直在大呼大叫,不停活躍氣氛,鼓勵眾弟子踴躍購買。
他嫌函治琨不出力,函治琨嫌他丟臉。
函治琨剛準備進屋,忽然,一道熟悉的氣息出現了。“琨師弟,別來無恙。”
函治琨轉身呆住了。
柳樁,一個塵封的名字。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隻是那笑容,平白生出一絲晦黯。
“怎麼,換身皮就不認識了。”柳樁苦澀地看著函治琨。這一提醒,函治琨才注意到他的服飾,和自己一樣,一身灰。
“柳師兄……”函治琨怔怔半晌,才艱難吐出三個字,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請我進去喝杯茶麼?”柳樁還是從前那輕鬆隨意的態度,不等函治琨邀請便自己走了進去。
“柳師兄?”小黑看見柳樁也吃了一驚,不過它不再像從前那樣亂開口得罪人了,悄悄合上《攝魂曲》,跳到函治琨身後。
“我來呢,是想在師弟這討一張下山令。”柳樁坐下開門見山道。函治琨也不吝嗇,遞過去給他。不過……
“師弟好奇我自己的下山令哪去了是嗎?”對上函治琨疑惑的眼神,柳樁也不回避,直直道出因由,“也沒什麼說不出口的,我被貶為記名弟子沒兩日,之前師父送給我的靈器,丹藥,和我擁有的其他物品,全都被師父沒收了,說等我反思悔過後找她認錯,再還給我。”
“可我有什麼好悔過的!”說道此處柳樁突然激動起來了,大力地抓住函治琨手臂,瞋目切齒咬出兩個字,“蘇沐!”
函治琨猛地一怔,左眼微虛,將柳樁的手撥開,心裏不停念著我不想聽我不想聽……然而牙齒顫抖著,卻鬼使神差問道:“沐師兄他怎麼了?”
“沐師兄?他也配師兄二字?”柳樁緩緩靠倒在牆壁上,幽幽問出一句話,“你出事之後,難道就從未懷疑過他嗎?”
嗡!函治琨心髒一縮,懷疑過他嗎?懷疑過他嗎!他腦海裏不斷重複著柳樁最後那句話。函治琨驀地站了起來,把臉別過去,“柳師兄,趁著還沒天黑,還是趕緊找幾位同門結伴下山吧。”
柳樁也跟著站起來,無力地問:“若是我走了,就再不回來了呢?”函治琨轉過身嚅了嚅唇,望著他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