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說喜歡他,在別人看來,不過是把最初相識時,那短暫的迷戀和膨脹的虛榮心,變成執念,作繭自縛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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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離職後要帶走的東西,竟然翻出來兩本小說。
畫風清新的封麵,嶄新如初,精品書頁也沒有半點卷邊,序頁出版社標誌的地方,簽有作者龍飛鳳舞的親筆簽名。
旁邊格間的女同事路過,不經意看了眼後驚呼,“原來你也喜歡這個作者呀!哇~這是她最早出版的那兩本小說,還有親筆簽名!好棒呀!現在書店都買不到這個版本了,你是早期的資深粉吧?”
溫婉淡淡的笑了,“也不算是,你喜歡就送你好了。”
“真的假的?”那女同事拿來翻了翻,翻到一組夾在書籍裏的明信片,是這本小說出售時配套贈送的限量明信片,上麵已經寫了內容,但是沒有貼郵票也沒有蓋郵戳,收信人署名不是溫婉,想來是她沒寄出去的。
餘光偷瞄溫婉,她顯然也忘了這明信片的存在,眼神慌亂的閃了閃,女同事輕輕歎氣,把書放了回去。
輕輕拍了拍溫婉的肩膀,文藝的感慨,“我這君子不奪人所愛,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就算現在不喜歡了,也是個有回憶的故事不是?”
溫婉沒言語,低頭看了好幾秒,才伸出手去,慢慢又小心的撫摸起書籍封麵,質地很好,隻是已經兩年過去了。
“回家後,想好要做什麼工作了嗎?”那女同事很熱情,或者應該說有些八卦。
溫婉搖搖頭,“暫時還不清楚,要等過了年再看看。”
“也好,反正回家後做什麼都方便,親朋好友能幫襯著點,也再不用考慮每年春運時候的往返計劃了,幸福呀!”
“嗯。”挑挑撿撿,要帶走的東西,一個小紙箱都裝不滿,溫婉抱著離開的時候,有不少同事來寒暄,無非以後我去找你玩,或者你來找我玩的客套話。
溫婉疏離有禮的應承下來,卻知道有些話不可當真,也不能成真。
外麵天氣不是很好,灰蒙蒙的還刮著北風,太陽已經沒有可能出來了,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
呢子大衣的扣子沒係好,冷風徑直灌入,吹得透心涼,溫婉手上抱著紙箱,騰不出手不說,手也凍得僵硬,看見空車過來,急忙攔了就坐上去。
路上經過鬧市區,商場外的紅綠燈處有些湧堵,等綠燈的時候,她搖下車窗看出去,到處是喜慶的大紅色,歡歌震天。
溫婉看著有些觸動,把紙箱放到座位上,從衣兜裏摸出手機來,給家裏打電話。
“媽媽,家裏的年貨買了嗎?”
“還沒買齊,那等我回去和你們一起去買吧。”
租住的小公寓已經空蕩,溫婉推門進來後環顧一圈,心跟著空落落的。
陽台上的兩盆藍色風信子,才種下去兩個多月,還沒見到開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廚房有幾雙竹筷,她拿了一根,把風信子提到樓下花園,扒個坑種好,還特意很體貼的找了個隱蔽的角落,以免被周圍小孩子發現,活不長久。
飯後無事,溫婉披了薄毯窩在沙發上,把筆記本電腦打開。
本來隻是單純的想找個電影來打發時間,結果鼠標點客戶端的時候滑了,點到下麵的企鵝,彈出登錄頁麵。
熟悉的頭像,是網球王子裏,南次郎經常逗弄的那隻小貓咪。
兩個月沒登過企鵝了,不管在電腦上還是在手機上。
她其實是刻意的,刻意把企鵝名字改成了別手賤,隻要每次想點,都在不斷提醒自己狠心移開;手機也把客戶端卸載了,包括安裝包。
這瞬間的渴望,戰勝了苦苦抑製的理性,溫婉輕輕敲下回車鍵,係統提示密碼過期,需要重新輸入。
曾經反複加深過的記憶,多少年都不會輕易的忘記,何況隻是個簡單的密碼,手早就先腦子半步,劈裏啪啦的敲打出來。
企鵝才登錄上去,右下角的消息提示就閃個不停,溫婉很慶幸自己有隱身登錄的習慣,否則不敢想象,又會是怎樣一通即時的狂轟濫炸。
好友消息、群消息、驗證消息、好友送禮消息、空間動態……
選擇全部查看,電腦有一瞬間竟然卡住了,然後才慢慢彈出來聊天窗和網頁。
溫婉苦笑,大家都說她天性涼薄,不常與人往來,所以她企鵝上確實隻有幾十個好友,那這是所有人都來問候她了?
不過也是,曾經她就算不與人聊天,企鵝也會一天二十四小時掛著,偶爾還更新更新空間動態,推推歌。
這回一連兩個月沒出現,有些驚到他們了吧。
誰也沒回複,溫婉很怕麻煩怕解釋,這回人還那麼多,把消息看完後就關了窗口。
最後,隻剩下一個企鵝群消息閃爍不停,是個遊戲交流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