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爻忘了思考,如石雕般凝固在原地,血液流動極為緩慢,慢得讓她感到窒息。
鳳玄笑著對她招招手,沐浴在金色餘暉下的他,戎裝折射出滲人的寒芒,襯著柔和的五官,散發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吸引力。
偏偏,這麼美好的一切,落在黎爻眼裏,卻像勾魂索命的地獄幻想。
雙腳不受控製的靠近。
“許久不見,你還是這麼的狼狽。”他的指帶著魔力,隔空在她下顎劃過,黎爻額頭逼出一層冷汗,驚恐的渾身瑟縮顫抖,不敢擅自妄動。
鳳玄很滿意她的表現,毅然轉身,寬大的麾甩開一抹優雅的弧度,擦著她的手臂而過。
黎爻絕望的跟上。
還算聰明。若此刻她敢求死,除非一擊功成,否則他會有一百種方法讓她後悔!
“去換身衣服,以後隨側伺候。”
黎爻納納的轉身,被人帶下梳洗換裝,一身翠碧色上衣,白色長褲,粉黛略施,烏絲盤繞。王府標準下等丫頭的裝扮。
“還算合眼,嗬嗬。”鳳玄不置可否一笑,遂埋首各方奏折。
黎爻垂首站在一側,心跳減緩。不知是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還是在為將來的脫逃在思考對策。
鳳玄不曾抬頭,仿佛沒她的存在,揮筆急書。
片刻,他輕咳了一聲。
門外的侍衛微微側首,黎爻卻恍若未聞,出神的定在原地。
手邊的茶杯內水已冷,鳳玄抿了一口,抬眸看向黎爻。
黎爻被他眼光看得打了個激靈,正欲上前,鳳玄手中的杯子已砸碎在她腳邊。
“伺候主子,要懂得察言觀色,要本王教你嗎?”他嘴角帶笑,眸底卻一片森寒。
“是。”黎爻麵無表情的繞過碎屑,沏茶倒水,然後清掃滿地狼藉。
當夜,鳳玄睡下,黎爻抱著胳膊窩在他寢室門外,依在門框上打盹。
一夜,她滴水未盡,現在已饑腸轆轆,不知不覺竟昏睡過去,以至於鳳玄半夜起來時,她都未察覺。
側腹部被重重踹了一腳,鳳玄披著雪白鬥篷,居高臨下的衝她笑:“主子醒了,你還在睡?”
這夜,黎爻被責打了二十大板。
休息三天,黎爻帶著傷跟在鳳玄身後,隨他出兵!
簡易的馬車內,黎爻半跪在地,忍著劇痛垂首靜待鳳玄指令。
月白色袍服在他身後撒開,頭發一絲不苟的束起,聚精會神的他,側臉線條如上帝的精心之作,美輪美奐。
黎爻大氣不敢喘的維持著跪姿,每一次顛簸都在拉扯傷口,冷汗很快濕透了後背,盡管如此,她依舊不吭一聲,連眼神也不曾移動一寸。
他的美是致命毒藥,她望而卻步。
鳳玄突然輕笑一聲,戲謔的看向溫馴的黎爻,道:“你說,如果鳳小喬知道你在我手上,他會不會打開城門?”
“不會。”黎爻抬眸,堅定道:“你太看得起我了。”
“那留你何用?”
黎爻自嘲的扯唇:“不知道。”
“你現在不怕我嗎?”鳳玄雙手環胸,如欣賞玩物。
“是。”黎爻鬆懈下來,調整坐姿,讓自己好受點。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連死都無懼,還有什麼好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