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少年慕艾,合情合理,本是應該。然親眼看到戒哥兒這副春心萌動的樣子,林大太太心裏也有幾分不是滋味。
丈夫沒什麼本事,一心隻想著培養兒子,可兒子大了,心裏麵想的卻是別人。林大太太很難去毫無芥蒂地喜歡沈妙容。
隻是事情若是真的像戒哥兒說的那樣,林大太太想著婚事定下來總歸不會壞。臨走前想想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那你說寄暢園裏是什麼事情?”
“母親?!”林子戒一臉地無可奈何,歎氣說道:“總歸是和阿香的名聲無關,有些事情和內宅沒什麼關係。”
太子的事情遲早是瞞不住,知情的人大抵都在等,等一個時機。
太子既然死了,本應該及早發布消息。
看死因很明顯是不了了之,或者扣一個罪名到別的地方上去。可是看宣元帝現在的動作,想必聖人是準備以太子的死謀求一個結果。
至於到底聖人想要的是哪一個結果,不是沒人猜到,隻是並不能確信。畢竟有太多的可能性了。
至於婚事?
林子戒輕聲說道:“母親,阿香是世家女,縱然嬌矜,可孝順長輩,禮待下人。若是林家想要脫離現在的處境,重新步入世家門列,這門婚事實應珍惜。”哪怕不是馬上回到從前林家的風光,可從小世家開始也比現在要好。
別看林氏是沈家的當家主母,可林子戒聽祖母說過,若是回了麻城沈家,真正在內宅主事的應該是沈老太太。
若非沈老太太不願離開麻城,姑母在沈家絕對不會有現在這樣舒適的生活。當然究根問底,還是林氏的出身限製了她的眼界,擔當一個當家太太尚且有些勉強,更別說是世家的主母了,哪怕隻是分支,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成的。
而林家,無論是林老太太還是林大太太,在這點上和林氏也是出現了同一個問題。
而且,林子戒想著,姑父之前是不願意答應,未嚐不是看不上林家。他雖氣憤,可也明白內理。
有這種想法,並不能怪姑父,何況姑父對阿香的偏寵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而這一次鬆口,怕是和寄暢園裏的事情有關。
心心念念的機會到了眼前,林子戒又怎麼會允許自己大意放過呢。他送了林大太太回起秀堂,走到一半。
林大太太說道:“我還得去庫房那邊,原本是不打算送那麼好,聽你這麼說,我就把那尊觀音像拿出來。”
這可是林家少數在遭難後留下來的精品。
林子戒低聲說道:“母親,您看姑父對阿香好嗎?”
林大太太笑道:“這還用說嗎?”所有的好東西都是阿香挑了先的,怕是這尊林家珍藏的觀音像,阿香都要看不到眼裏去。
畢竟鼎盛時期的林家也比不上沈家,且林家當時子嗣眾多,而沈家到了沈攸這一支,可就是幾根獨苗苗。
一個人分十樣,十個人分十樣,哪一邊更好,這根本不用去想的。
起秀堂裏的林氏等得有些不耐煩,她想早早地回府去,隻是當著林老太太的麵,不好把這情緒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