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門,往旁邊讓了一讓。
沈妙容在看清楚門口的人後,心裏一喜,正是這抱香樓裏的那一老一年輕中的女子。
“你叫什麼?”
“小娘子可以叫奴婢豔紅。”
“豔紅?”沈妙容嘀咕一聲,重新看向她:“何事?”
豔紅一福身,笑道:“蕭嬤嬤臨走之前,讓奴婢伺候小娘子呢。”
沈妙容低頭一想:“這裏的吃食我能放心?”
豔紅笑道:“安全地很,小娘子若是擔心,就賜了奴婢也嚐一口可好。”
小娘子搖頭。
豔紅笑了笑,收拾了矮幾上冷掉的飯菜,出了去。
方靜芝看著沈妙容,忽的說道:“你撒謊了。”
小娘子無賴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可是吳嬤嬤?”方靜芝氣鼓鼓地說道:“她剛才不見了。”
沈妙容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話,拍著案幾大笑:“你的人不見了,怎麼找我呢。有一件事情,縣主別說我不提醒。那吳嬤嬤若是好的,你就應該知道行蹤才是。”話音落下,還深深地看了看方靜芝的後麵。
方靜芝抿唇:“她叫木槿。”
沈妙容隻是點了點頭。
方靜芝又道:“她是吳嬤嬤的女兒。”
小娘子微訝,這時方才仔細打量起木槿的長相,隱約中的確有幾分像吳嬤嬤。
幫忙圓謊的人多了,這謊言漸漸就會變成真相。
沈妙容想要起身,卻是手一下子被握緊。
柳佳音正一臉哀求地看著她。
小娘子無奈,拍了拍案幾前麵:“你想不想聽我小九叔的事情。”
方靜芝眼睛一亮。
“可……可以嗎?”
沈妙容看了她一眼。
方靜芝決定不管其他的事情了,陳嬤嬤最是忠心母親了,她做了什麼,母親肯定知道。眼下的機會,她卻是不想放過。
那叫木槿的從進來之後就把自己當了啞巴,隻在方靜芝到沈妙容身邊的時候如影隨形。
小娘子也不在意。
一個屋子,在哪裏不是站著。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搞定方靜芝這個人。別人不知道太子去哪裏了,可沈妙容知道後。太子死了。
佳音姐姐不可能拿這件事情開玩笑。
既然人死了,還在園子裏總會被發現。沈妙容不知道太子被發現後,麵對的是怎麼一個爛局。
她雖派了人去請父親。
可一來一回,這些時間,她怕佳音姐姐熬不住。
在不利的時候,就應該聯合一切對她哪怕隻還有一絲善意的人。
小九叔應該不介意自己小小的使用一回他的美人計吧。
沈妙容很快就拋開這個想法。
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讓沈家和柳家出了即將到來的風暴眼。
“小九叔,像你這麼大,不,比你還要小上幾歲的時候,就隻有一個人了。長公主殿下有了你,有了新家,你有了母親。但是徐家,就隻剩下小九叔一個人。”
“不是的,還有徐老太太。”方靜芝激動地辯解。
小娘子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是啊,徐老太太纏綿病榻,小九叔這才沒有因為成為無父無母的孩子而被打倒,隻是沒多時,老太太就閉了眼。”沈妙容臉上帶著笑,好像是在說今日的春光明媚,而不是讓人孤獨絕望的事情。
“沈姑娘!”木槿突然喊道。
雲翠默默地走到旁邊站好。
沈妙容笑道:“沒事,我不怕打架。”
雲翠板著張臉,不肯讓步。
小娘子無奈看向方靜芝。
方靜芝垂著頭:“我一直知道自己有個哥哥,他長得那樣好看,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想著他若是對我笑一笑該是多好。可是……我唯一見到的一次,那笑容卻是對著你。明明……明明我才是他的妹妹,是親人。”
“不。”沈妙容臉上的笑意褪去,她總是這樣,明知道現在是有求於人的情況,可做事從來隨意所欲。她聽著不高興,就是要反駁。“縣主,我曾經說過,小九叔姓徐,而你既然姓方,那麼就不是一家人。”
小娘子霍然站了起來,一隻手背在身後仍是被柳佳音抓住,人卻是目視著房門,又好像穿透到天空去。
“親人?小九叔及冠的時候,你在哪裏?”
“小九叔孤身前往軍中的時候,他的親人在哪裏?”
“親人?怕是今天皇宮裏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說是縣主的親人,惟獨小九叔不是,他也接受不起。”
“縣主,你說?是親人嗎?”
方靜芝蒼白著臉,身體在發抖,眼神在控訴。
沈妙容從容坐下。
“可我幫了你!”方靜芝堅定地說道:“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