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家主讓來給你說一聲,那個人親自送定親玉佩來了,家主囑咐讓少爺你,也將她的玉佩送還給她!”
慕驚鴻的貼身小廝興衝衝的從門裏進來,連敲門都忘了,四皇女之於他就是個阻礙他家公子幸福的擋路者,現在好不容易公子跟她劃清了界限,她的東西本來就一文不值。
慕驚鴻徹底傻了,蔫了,像是最後的一根稻草斷了,昨日他願意出借定親玉佩,是想著傻子一定會死,沒想過她會活著回來問他要!
怎麼辦?一定不能讓母親知道,一定不能!
前廳
南宮月看著杯子裏極品的白毫銀針,目光隨意的打量這間雅室,甚至一個小小的配件都是極為講究的,就不說擺放的古董花瓶,件件都透著文人雅士的儒雅、清高。
“相爺,月將玉佩送來也隻是希望還公子絕對自由,月的那塊玉佩在不在都無所謂,說句讓相爺見笑的話,月將來指不定有多少夫郎,一塊玉佩怕是不夠的!”所以,那塊玉佩真的一文不值!
慕雲微微頷首,一來因為慕驚鴻的行為心中有愧,二來她都等了這麼久,也不見雲通取來,定是驚鴻那裏有什麼難處,也不當她的話是挑釁或者諷刺。
隻是姍姍來遲的慕驚鴻就不這麼想了,依舊是一身月白錦袍,發用玉冠束起來,翩若驚鴻,美若謫仙,蓮步微動,盡是無染仙姿。
“驚鴻,參見四皇女殿下!”
美妙若上等琴音的聲音,在南宮月的耳旁響起時候,南宮月輕輕點了點頭,禮貌的輕輕淺笑。
見此,慕驚鴻心裏沒來由的一陣失落,果然是不一樣了,根本就像換了一個人!
不管是小時候的南宮月還是癡傻了的南宮月,對他的容貌可是喜歡的不得了!甚至隻要他一個笑容,她都會高興半天,或者一整天,傻之前如此之後更甚,卻不像現在這般無動於衷,幾乎當他是陌生人!
恍然間,慕驚鴻記起前次,追著他馬車沿著麗都跑了三圈的傻子南宮月,那次讓他又一次成了京城人茶餘飯後消遣的談資,他知道,她們肯定說他貪慕虛榮,說他不知廉恥,說他大膽放蕩,說他比翻臉無情的妓子都不如!
也是那一次,他下定決心要殺了她,——殺了給他帶來無盡痛苦侮辱的她!
“驚鴻公子,月在這裏給你鄭重道歉,因為我讓你受了委屈十六年,我心裏很過意不去,剛醒來聽爹爹一說,我就覺得一定不能再耽誤你了!”
南宮月起身對著呆愣的人做個揖,慕雲見了,也有幾分動容,四皇女容人之心,再加上真摯誠意,倒是有幾分女皇的影子。
慕驚鴻不知道自己說什麼,突然心裏一喜,以她所言,這定親玉佩是雲貴君告訴她的,她並不知道?
那麼,她也不知道是自己設計謀害她的!
心裏重擔一下落地,心也跟著空空的,那些過往記憶瞬時變得模糊,整個人也空了!
再看站在跟前的女子,也沒那麼厭惡,眉目清秀,五官出奇的俊美,沒有二皇女身上的野蠻霸道,此時的她溫文爾雅,卓爾不群,談笑間仿似天地在握,連眼睛都像會說話一般,靈動非常。
不驕不躁,不傻不癡,宛若新生!
為什麼他會心酸?慕驚鴻不明白,強忍著,恭敬的起身還了禮,把一塊通體全綠的玉佩輕輕奉上,隻等著那雙白淨的手來接!
南宮月溫和的笑了,伸出了手,可惜——
哐!
玉佩落地,
立刻粉碎成千塊碎片,
你想撿,你想接在一起,怕
都很困難,
因為那都是米粒大小的點兒,
你能把它們還原成一塊手掌大小的整玉嗎?
怕是——不能。
慕驚鴻一驚,慕雲卻眼中帶怒。
隻聽得那人笑道:“相爺,大公子,本殿手滑,一不小心它就這樣了!”
慕雲惱怒,她知道南宮月從小跟隨飄渺山月齡仙師,習得絕世武功,將一塊玉佩化成粉末都不成問題。
反之,慕驚鴻卻不悲不喜,剛才他聽說她或許失憶了,才敢拿一塊與那塊相仿的玉佩出來,結果母親沒看出來,她應該已經知道了?因此故意毀了,消滅證據。
或者是她不屑,不!慕驚鴻心裏泛起陣陣苦澀,似是不舍,她真要和他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
“打擾多時,月告辭!”南宮月躬身行了禮,緩緩走出院落,頭也沒回。
大門口一身黑色錦袍的少年左顧右盼,突然雙眸放光,直至向南宮月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