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苡柔隨便點了個麵條,便問那夥計道:“你有沒有聽過小三鄉這地方?”因為桑苡柔必須確定自己的路程沒有弄錯,才能繼續起行。但那夥計卻是搔了搔頭,搖著頭道:“沒有呢,我也不清楚這個……不如我幫你問問別人吧!”桑苡柔也未來得及反應,這夥計便已離開。
才不久,那夥計便又走到桑苡柔身邊說:“小姐,你所說的小三鄉離這處還有好一段路程,不過你大可在前麵公交車總站坐10號公交車,直搭到另一個總站便是。”而這方法跟桑苡柔所知的一致,桑苡柔便更確定自己的路線。待吃完麵條後,桑苡柔不得不急促離開,一來因為麵店的男人不停盯著她,二來天色已是不早。
桑苡柔離開麵店,便向著公交車總站的方向走。那總站原來是個露天的大型車站,從麵店向東走約15分鍾便是。車站人流甚眾,而公交車所噴出的廢氣因無風吹散,便被困死在附近一帶。桑苡柔走近嗅出廢氣的味道便立即掩鼻而行,急忙尋找那10號公交車的位置。其實桑苡柔獨個兒來這種地方尋找,所謂人生路不熟,不但怕會有人行劫,還要提防好色之徒見自己天香國色而想入非非。盡管如此危險,桑苡柔卻又不願與別人同行,她隻希望自己一個去找項毓棻。
上得車來已近五時,不久便將步入黑暗,有沒有地方住宿倒是個重要問題。桑苡柔本打算直接到項毓棻那處借宿的,但萬一找不到她那地址,難道便要在街上路宿?這樣子總不成。最可憐的還是在香港不但沒法預訂那處附近的旅館或酒店,就連那處的酒店也是查詢不到。但現在空擔心也是無用的,看來亦隻好見步行步好了。
車輛在山區走,最難過不獨是長途車程,還有那凹凸不平的崎嶇山路。在這顛簸不定的山路上走,體質較差的,連骨骼也會被震得微微發響,感覺極是難受。突然一個強烈的晃動,桑苡柔竟然被彈起離開坐位,但很快又坐回。這震動驚醒了昏昏欲睡的桑苡柔。因為今天她多次轉乘交通工具,所以現在已是疲累不堪。
被驚醒的桑苡柔看看車外的景色,原來在不經不覺間,黃昏已到。天空泛起一遍金黃色,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相信黑夜很快就會來臨。同時桑苡柔亦發現車輛仍是在山路上奔馳著,隻能看見前麵還有好一段彎彎曲曲的山路。
桑苡柔臉色不豫,因為還不知道甚麼時候才能到達。她環顧四周,見車廂入仍有約十來人,而大都在打盹。桑苡柔望向窗外,隻見天色亦越來越黑,外麵的風景都逐漸變得糢糊不清。同時間,玻璃窗便隱約地將背後的東西反射過來。在玻璃窗的反射上,桑苡柔看見一男人正在跟自己揮手,那即是說有人在她背後叫喚她。桑苡柔自然地回頭看,卻那裏有這男人的身影,而依據反射的位置來看,竟是沒有人坐著的。桑苡柔便又望向玻璃窗,但那男人已不知去向。
突然腦中一閃,桑苡柔感到這人的樣貌是似曾相識的,但在那兒見過卻又是說不出來。桑苡柔強逼自己回想起剛才從玻璃窗上看到那人的衣著模樣,跟記憶相比,但還是記不起來。隻記得剛才那人穿著很古老的服裝,可能是唐裝衫,年紀老邁,已是一頭白發,但在那裏見過卻又是說不出來。
桑苡柔不住思索著,就連車輛到站也竟不知覺,最後竟然要車長走近叫她才知道已是到了總站。桑苡柔見外麵漆黑一遍,跟本就看不見外麵的事物。雖是這樣,但她亦知道自己已經來到小三鄉。
走下車廂向天際望去,便見滿天繁星,有的看似很近,亦有的看似在遠方。桑苡柔常住在城市內,又幾曾看見這樣的景致。桑苡柔憑著微弱的燈光才能看見村前的牌坊,隻見上麵寫著小三鄉三個大字。放遠望去,則見一條通往村中的小石路。但兩旁均沒有街燈,所以惟有倚靠那存在千百年,古老非常的照明工具——月光。
幸好天這正是滿月,又無雲層掩蓋,那樣才可較為清楚地看見前路的物件。桑苡柔拿著行李向村內走,因看不清門牌,所以隻好問經過的途人。桑苡柔見眼前剛好有少女走過,便走近柔聲問:“我是來這村找朋友的,請問連號718在哪?”
隻見這少女一臉驚訝之情,愕然問:“你找連號718?”
桑苡柔亦同時被這少女的神情嚇著,瞪大雙眼,疑惑說道:“對呀,這有甚麼問題?”那少女以乎聽見甚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搖恍著頭道:“不大可能吧!因為這房子早幾年前便已燒成白地,我想你找錯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桑苡柔呆在當場,不懂言語,勉強才擠出一句:“這是真的嗎?”那少女撇了撇嘴道:“信我吧!我總用不著來騙你。”聽見少女這麼認真的說,亦不到桑苡柔不信。桑苡柔隻得問道:“那附近有旅館或酒店嗎?”那少女想了一會便答:“這邊應該沒有,但在公交車站往西走遠一點,或許會有一家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