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看出琳娘喜歡,鬆了一口氣,他轉頭對青青說話:“青青,你小姨住的胡桃巷子離這條街就隔了兩條路,我已經讓人送了信去,過上一會兒就有回信兒來了。”
“嗯,謝謝哥哥。”青青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抹笑。她雖然不願意進張家族譜,但平時仍叫張銘與琳娘哥哥姐姐,並不生分。
他們來的急切了些,好些東西未帶,等日後托人寄來,不過帶來的書籍衣物也裝了兩箱子,好生歸弄了一下午。小牡丹將青青接去家中玩了。張銘和琳娘收拾好了東西,俱洗了個澡,換了幹淨衣裳,和譚老夫婦二人一道吃飯。
張銘每個月與他們一貫錢,讓他們隻管做些清淡又好吃的,譚老夫婦看他出手大方,自然高興。眼前做的這一桌菜,四菜一湯,標準規格,眼下天熱,他們還不忘弄了一大碗綠豆湯,雖然沒冰,但喝著也暢快,老夫婦俱是斯文人,也不講究女人不得上桌的奇葩規矩,這一頓自然賓主盡歡。
第二日,張銘先去醫館預約了大夫的“專家號”,他拿到那兩塊小木片時,也覺得好笑,原來這位華姓名醫脾氣古怪,一日隻看二十位病人,且拿號亦要付錢,不過倒給張銘一種熟悉親切之感。牌子上排的是三日後,張銘也就不急,帶著琳娘看起了滄州城的光景。
滄州算是北部的大城市,民風豁達,人口約有六十萬。此地的人膚色偏黑,但比之錦州遼州那些粗獷的漢子生的略細膩些,街上女子亦十分大膽,有潑辣的還會立在家中閣樓上用果子扔那些路過的俊俏後生。張銘見了歎為觀止,又覺得之前那些對著自己嘻嘻哈哈的少女對比這些人之膽大實在不足一提了。他自認消受不了此等女子,暗自慶幸琳雖外柔內剛,至少外麵還是柔的。
琳娘亦覺得滄州城十分富饒,她不過幼年時來過一回,記憶已經不深刻了,眼見得處處雕樓畫棟,街道比清河縣更寬出兩倍,酒樓繡樓更是縣裏的幾倍大,價錢麼,自然也高出了三成。
光是銀樓,她就見到了四五家,其中一家掛著金字牌匾,她就扯了扯張銘的衣袖,並努了努嘴。
張銘一看,這不就是金顯家的珠翠鋪子麼,裏麵人不多也不少,他也有心進去看看,就牽著琳娘走了進去。
不多時,他們便出來了,裏麵以賣珍珠首飾為主,不過款式大多老氣橫秋,價錢亦高昂,還不及張銘先前東奔西跑給琳娘弄的那套,張銘和琳娘皆興致缺缺,就出來了。
此時距離張銘將豆腐的配方賣給知味樓已經過了大半年,已經有人摸索出點鹵的門道,就有人支了小爐子在街邊賣起了煎豆腐,這吃法便宜親民,張銘自己也很喜歡,他想嚐嚐別人做的如何,就買了兩塊,用油紙裝著和琳娘分食。
“挺好吃的是吧。”
琳娘點了點頭,又皺眉道:“就是油味兒重了些,辣椒麵放少了。”
“等回去咱們自己也弄些做了吃。”
“嗯。”
兩人玩了一整天,回到租來的院子時就發現門口停了輛寬敞的馬車。
張銘隱約有個猜測,就問來門口等他們的譚家嬸子,“可是有人給我送信來了?”
老婦人壓低了聲音道:“來了一老一小,不像是送信的,像是要和秀才你直說些什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