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臉上罩上了一層悲傷的情緒,而我隻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聽著他的敘述!
“我生活在一個傳統而富裕的家庭,爺爺擁有大筆的財產,還有四個兒子,而這四個兒子和睦相處的表麵掩藏著激烈的爭執。不知道我的到來是不是意味著災難的到來,我出生沒多久爺爺就去世了,為了財產我父親四兄弟間的矛盾終於轉化成整天的爭吵,而我作為爺爺唯一的男孫,一出生就得到了他老人家更多的關注與的疼愛,他在遺囑裏說明要把一半的遺產留給我。而三個伯伯不滿意爺爺這樣的安排,爺爺遺體都還沒下葬,他們就整天來我家鬧。這些都是後來照顧我的保姆連姨告訴我的。
漸漸地,我們那家族出現了一種流言,說有個道行頗深的老道士看我麵相,說我天生是克人的命,爺爺之所以突然去世,就是因為我的相克。這種流言愈演愈激烈,直到整個村子的人都不願意接近我,包括我那思想保守的父親,隻有我母親堅持那都是流言!
在我一周歲生日那天,我那唯一的親姐姐不小心跌水死去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母親正抱著我,聽到這個噩耗,母親抱著我一直哭!我父母是老來得子,因而姐姐大我很多歲,連姨說姐姐也很疼我,經常抱著我,哄我,姐姐死去的那天晚上,我也莫名地哭個不停!
姐姐死去的事情,讓那個關於我是個克星的流言深入每個人的心裏,但礙於我父親的身份,村裏的人也不敢過分強調,反倒是我那些伯伯,更是三天兩頭地跑來我家要求我父親把我送走,父親雖然也相信了那個流言,但我母親拚命挽留,父親還是答應了讓我繼續留在家裏,但是不允許我走出房門。
從此,我的生活空間隻有那個小小的房間,隻有母親和連姨會上來看我,教我識字。連姨說我從小就很聰明,也很聽話,母親常看著我發呆,然後不住地搖頭、傷心落淚。每次看到母親哭,我都會稚嫩的小手為母親擦去眼淚。
在那個小房間裏,我很喜歡拿把小凳子墊著腳看窗外小朋友嬉鬧玩耍,其實我也很希望和他們一起玩兒,可是母親告訴我,我不能出去,隻能呆在房間裏。看著別人由爸爸抱著,我哭著說我也要,可是每次一鬧,換來的卻是母親和連姨一起掉眼淚。
等我七歲的時候,母親告訴我,我可以出去了,跟窗外的小朋友一樣去上小學。原因是因為這幾年因為沒什麼大事發生,關於我的流言也漸漸消失了,父親頂不住母親的央求答應送我去上學。可就在我開開心心的時候,奶奶去世了,流言再一次生起,我的希望也破滅了,終於父親決定送我出去。
我七歲生日那天,母親為我端來一碗麵,還有兩個雞蛋,染得紅紅的雞蛋,母親要我吃,自己卻在一旁掉眼淚。說也奇怪,到現在我還記得那麵的味道,很好吃的味道。所以那天你煮長壽麵和水煮蛋給我吃時,相同的一幕湧上心頭,我才會又驚又傷心!七歲生日那天,我終於走出了那房間,可再也沒回去。我隻記得我和連姨坐進一輛車,車子駛了好久好久,直到我累得睡著了,一覺醒來,隻見我躺在一張床上,身旁是很陌生的擺設,連姨正坐在我的旁邊。連姨告訴我,這就是我們以後要生活的地方,我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樣背著書包去上課,和他們一起玩,我很開心,想要告訴母親,可是連姨說母親得等我考一百分的時候才會來見我,我問連姨為什麼,她卻也是掉眼淚。
於是我很認真地念書,每次都拿一百分,卻仍舊沒見到母親,我問連姨我都考一百分了為什麼母親還不來見我,她仍舊隻是哭,漸漸地我也不再問了,我知道連姨是真的很關心我,我不想再讓她哭。我仍然認真地讀書,隻希望母親有一天真的會因為我考了一百分而來見我。
別人有父親母親疼,可我卻沒有。從小,開家長會,都隻有連姨參加,填表格,親人那欄填的也都是連姨的名字,其他同學笑我沒有父親沒有母親,笑我是野孩子,我就和他們打架,結果被打得滿臉是傷,看著連姨的眼淚,我看著疼在心裏,從此我變得冷漠,用冷漠來掩蓋我心中的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