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冰聽到清譽二字有些好笑,孟可心在世時已經是聲名狼藉被天下人所不齒,現下在說保護自己清譽,心裏卻是另有它想。
林若冰隻覺紅喬有些奇怪,這般急切眼神鄙夷的拉了簾子是何緣故?
心裏想著,這時代女子最不能見最不討喜的地方是哪兒,隻看剛才幾個濃妝豔抹的女子身穿薄衫在人群中翩翩起舞,眼神蠱惑曖昧魅,似在勾魂一般。林若冰想到這裏,心裏猜測已有答案試探問道。
“紅喬,剛才那地方是不是妓院?”
“小姐!”紅喬聽後甚是吃驚,趕緊用手捂住林若冰的嘴。在她看來自家小姐乃是深閨女子知書達理高雅脫俗,怎的知道這種地方並且還說出這醃臢話來。
莫說紅喬吃驚林若冰的問話,連蒼瑾瑜都有些訝異,抬眼定神的打量著林若冰。林若冰見二人定眼瞧著自己,有些不自在。卻又想到自己靈魂附著的軀體不也是在軍營中做過如此角色嘛。紅喬見到那些都眼神鄙夷,那她小姐生前所經曆的一些事情,心裏不是更看不起自家小姐。她今日定要將以前的事情問個明白,所以試探性的開始聊著。
“紅喬為何這般驚訝,這青樓女子同樣有心有情與常人無異,隻是她們選著這行以此謀生也是情非得已。她們人生大多命運坎坷悲傷淒涼,生前所做之事卻被天下人所不齒,死後也隻是一卷草席裹體,卻仍被天下人自詡知曉天理倫常滿口道義的人唾棄。她們如若真心真意相待,卻被人說成是逢場作戲虛情假意。她們終其一生受盡世人唾棄侮辱謾罵卻不能找到自己的歸宿,這般淒慘的女子是多麽的可憐可悲。普天之下之眾生平等,何來高低貴賤之分,為何世人總是另眼相看,不能給她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林若冰字字悲切,她在同情青樓女子的一生,也似在感歎孟可心的遭遇。她這般傷心的話語,讓紅喬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隻是定定的望著她。
蒼瑾瑜也聽到林若冰一連串悲憫青樓女子剛才,隻她一開口說話就眼神就未曾林若冰身上離開過。她一句眾生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甚是有些讓他詫異。她實在暗示什麼,還是心兒記起那段她終身難忘的恥辱。
“紅喬,若是你遭遇如此不幸,你會如何?”林若冰繼續問道。
“小姐,我……。”紅喬有些遲疑,可是自己卻最鄙夷那些賣身求存的青樓女子,她會選擇死來回答。
“這青樓女子本是世間最下作的人,若是紅喬定會當場撞死牆頭,豈能讓人玷汙自己的清白出賣自己苟活於世,貞節乃是女子一生最寶貴的,若是失去那便沒有存活的道理。”紅喬言語堅決,誓死也定不會做如此行當。
林若冰聽紅喬回到,心卻涼道了穀底,剛才希冀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淡無光。她早該想到,這個時代女子一旦失去貞節就算她再美貌再賢惠,她都是被人視為不知羞恥不恪守婦道的女子。就算她被人陷害被人逼迫結局都不會有所改變。
名節就是她們的生死令牌,她們大多數都是想紅喬那般,既然不能選著生那就選著死來與命運抗衡。
而自己呢?她覺得自己一下子被人拋棄無人關懷。天下人都知道孟可心與人私奔不成還害得祖母葬身火海,知道被戀人拋棄竟去了軍營做了軍妓!她該如何在這個異世生存下去,林若冰有些難以理清思緒。
車內就這樣突然靜默,眾人自懷心事。
紅喬覺得小姐今日言語太過偏激,一反常態的為青樓女子悲憫。而蒼瑾瑜也是將林若冰一舉一動,一詞一句記在心裏,她是在意自己不能完全接受她的過往嗎。蒼瑾瑜此時有些心痛有些欣喜,痛得是心兒想起了以前的事對她無疑是種折磨,而喜得是心兒開始在慢慢在意與他相處的感覺,在意他對她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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