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黃的手忽然加大了力道:“咳——咳——朕知道這實在是強人所難,但是陽澈請你一定要保護好太子,不管日後他能不能成為皇帝。請你要保他平安。”他已經辜負了心愛的女人,對於她跟他的孩子,他說什麼都要保他一生平安。

範陽澈的身體忽然一震。這是皇上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此刻的皇上已經不是以一個君王來懇求他了,而是以一個父親,一個朋友來懇求他。黑眸染上了堅毅。

他起身,恭敬地跪道:“皇上請放心,隻要我範陽澈有一口氣在,畢竟竭盡所能保護太子。”

夕日的誓言回蕩在耳邊,此刻的他卻已經力不從心了。這一年來,表麵弱化的他暗中不斷地利用權術,讓朝中的兩大親王保持在勢均力敵,在這種平衡下勉強維持皇上的地位。但是,這一均衡卻被這兩年勢力急速膨脹的傅雲傑給打破了。傅雲傑那卓越的領兵才能,五萬傅家軍以一敵十的戰鬥力已經成為景國最強大的軍隊。隨著地方將軍每兩年一次的述職時期的即將到達,那兩個親王的動作更是加大。他們都在做各種努力,希望能拉攏傅雲傑。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隻要傅雲傑站在哪邊,哪邊就能擁有奪得皇位的實力。眼看再過兩個月,述職的時間就到了。他就再也坐不住。因此,他才拖著這破敗的身體不惜以真麵目示人,不遠千裏的來到岩城。他一定要爭取到傅雲傑對皇上的支持。

在夕陽最後餘輝的照射下,俊美的臉孔上盛滿了堅毅。

“咚——咚——咚——”寂靜的黑夜中,饒是輕微的敲門聲還是顯得異常的響亮。

身著單衣的範陽澈躺在這陌生的床上正半睜著黑眸思索著,被這敲門聲給打斷了。

“澈,你睡了嗎?”房外的傅雲婕手拖著夜宵在房門前輕輕的喚道。

見半響起裏麵的人都沒有響動,她正打算轉身離去時,“呀——”的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她快速地轉過身,正想說話,眼前的景色卻讓她將要說的話給忘得一幹二淨,隻圓睜著明眸:在皎潔的月光下,隻身著百身單衣的他度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看起來如此的聖潔,如此的美麗,攝人心魄。好美啊!他美得仿佛如天神般不切實際。仿佛要借著碰觸來確定他是真實存在般,手不自覺地伸出。

那癡呆又攙和著熾熱的目光令他眉頭緊鎖。伸過的手,更是令他馬上退了一步,冷聲道:“有什麼事嗎?”

這聲充滿防備與冷漠的聲音令她終於恢複神智,望著那僵硬在半空中的手,她尷尬地連忙伸出另一隻托著夜宵的手,雙手齊拖著托盤道:“我做了夜宵給你。”

黑眸下移,望著他手中的托盤,範陽澈毫不猶豫地開口道:“不用了。我不餓。”

先前因為沒有胃口而沒有多吃的胃在聞到一股濃鬱的香氣後,開始發出“咕咕咕——”的抗議聲。頓時,那張俊美的臉孔染上一層尷尬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