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首詩歌放進一座城市
這座城市便放聲歌唱
把一座城市放進一首詩歌
這首詩歌便茁壯成長
這是整整十年的過程
一百二十個 初一十五
時間像收放自如的陽光
在月初與月末之間來回地奔跑
詩歌和城市
作為不同管道中的血液
被三千六百五十次輕輕舉起
又被三千六百五十次輕輕放下
日升、日落
讓我們學會信任
相信每一個黎明
相信每一個黃昏
相信生命
相信死亡
相信每一次歌唱
相信每一次成長
詩歌每天都是新的
城市每天也是新的
這沒有一天相同的十年
這沒有一天不相同的十年
讓這座年輕的城市
在古老的詩歌中
或者讓這首年輕的詩歌
在古老的城市中
走得更快、更好、更遠
更為穩健
十年 其實隻是一座城市
發育的序言
一首詩歌
成熟的開端
或者是城市與詩歌之間
一個剛剛放得進
起點和目標
節奏和韻律 的縫隙
當然 也可能因為誘惑
因為身體因為生理
因為血流因為心跳
悄悄偏向鋼筋和混凝土
偏向GDP和增加值
偏向與詩歌無關的骨骼和器官
但這絲毫不影響一座城市
再次進入青春期
再次把年輕攬入懷中
再次生機勃勃、充滿活力
不論是時機、位置、角度
路徑還是頻率
於是,一條多災多難的江
在依山而建的傾述中
從二百萬年的龍骨坡走來
從三千年的江州走來
從八百年的雙重喜慶走來
從一百年的城市經曆走來
進入一個水和與水有關的
分行故事 並同時擁有
三千萬的衝動 和
八萬平方公裏的血氣方剛
把一座城市
嫁接到一座城市上
其實都遠不止十年
遠不止三千六百五十次
呼吸 心跳和脈動
以及時間上顫抖的靈感
成活與成熟
像駐紮在身體內不同的標點
需要開始、引用,訴說和轉折
省略、疑問,感歎和結束
更像時針、分針、秒針
與心跳同時重合 在一個點
但十年 卻足以讓一座城市
與一首詩歌 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生育一大堆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