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吵吵鬧鬧……準確的說,是夜雪獨自罵街,沒有一刻消停的騎馬到太陽下山。
也不知他哪兒來的精力。
奔波一天,本無心理會突然變得深情款款卻還是一樣隻會惹她生氣的男人,夜雪閉上眼開始打盹,在她心中,最近的蕭風吟抽風了,可不理會。
這一天雖然跟他鬧別扭費口舌累得慌,沿途風景卻是極好的,加上他中午歇息時拿出帶來的醃肉烤著給她吃,被美男子侍候,雖然怨氣未消,心中多少還是有點兒小心動。
“今兒我很開心。”她盡量不表現得很興奮,因為這種兩個人單獨的旅行是她夢寐以求的婚慶,露出淺淺的梨渦:“謝謝你陪我來,婚後我會盡量聽你的話,不讓你丟臉的。”她說的信心滿滿。
他打馬前行,“別客氣,這些是我分內之事。”
皇子殿下突然對她這麼客氣……真的不是靈魂出竅了麼?
估摸是蕭風吟烤的肉味道太好,用來下酒很是享受,她貪杯多喝了幾口,微醉時坐在馬背上很快就真的睡著了。
誰說在馬背上不能睡覺,請叫她秒睡帝。
蕭風吟駕著馬兒走走停停,並沒有表現出對她不耐煩的樣子。美嬌娘一般的拓跋夜雪唇角綻放出滿足的笑容。
然後連她自己都驚訝,居然會因為蕭風吟無聲的陪伴而感到幸福?
必須是吃多了心神失控的表現!
……要麼就是喝醉了看誰都順眼,嗯。
遼闊的草原,舒適微風,風中少年賞心悅目,她的心也不拘小節起來,借力他的肩膀半仰著,將腦袋靠在他肩上,望著他線條優美的下巴,借著酒勁兒:“蕭風吟,有件事兒我一直想問你。”
他低頭,下巴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愣了片刻後扭頭避開,麵朝遠處:“什麼?”
“在你心中,有我的一點點位置嗎?”
他沉默。
果然沒有。
夜雪無所謂地咧嘴笑:“騙你的。”毫不避諱地將整個身子往後縮在他懷裏,懶洋洋的聲音也不知他是否能聽得見:“我其實是想問,你寢宮中真有秘籍麼?我日裏找夜裏也在找,”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以引起他的注意:“都是成年人,說吧~到底把它藏哪兒了?”
他微笑:“大婚之後你就知道了。”
他的回答讓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好吧,那我繼續找。”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就睡了。
世上居然有這種光明磊落的賊……
馬兒走走停停,路過一排柵欄門前的時候,身後的少年突然叫醒她,“下馬。”
夜雪揉揉眼,看了看周圍景物,不情願的跳下去,有些不樂意道:“這不是還沒到麼?”
“看看正前方,是否有位老者?”
夜雪依言朝正前方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們居然遇到本鎮最有名的畫師了!
拓跋夜雪兩眼放光,手舞足蹈忘卻所有,大聲召喚:“黃畫師!”衝左顧右盼的老頭揮手:“別看了我在這邊!”見對方滿臉驚訝的表情:“你不認識我的!我認得您,留步啊大師!”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畫工精妙的黃畫師,她從小幻想著的大婚前期所有計劃的最後一步看樣子就要完成了!
這位畫師可是隱居在龍門鎮名聲響當當的人,他喜歡雲遊四海,為人傲骨,不接受預約,見了麵心情好願意畫就幫人畫畫,不願意直接把你當空氣,可凶了。
聽小弟說,當初找他幫忙畫像的時候,發現此人有個口頭禪很奇葩的口頭禪……
“不給錢?畫個蛋!”
夜雪隻是慕名叫住他,本以為此等世外高手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就隨口問了句“嘻嘻那要不要給錢?”
這不,口頭禪就爆出來了,真是嚇死個人也!
錢果然強大,傲骨畫師也稀罕,不給就隻幫你畫個蛋。
要是喜歡吃蛋的尚可接受,像她這種很少吃蛋的拿著也是浪費呀。
“要不……您幫我畫顆鳳凰蛋?”夜雪天真地打算先拿張免費的,回頭取了銀子再來。她出來得匆忙,換完衣裳就走,荷包忘在屋裏了。
老頭聞言扶額:“我隻是隨口說說,姑娘莫要當真!”撇撇嘴:“你放心,沒有錢,我是不會動筆的!”
拓跋夜雪隻好將目光移向牽馬走來的蕭風吟:“那什麼……咱打個商量唄!?”這會兒她精神得很,早已經將之前的不愉快拋之腦後,看他時大有他鄉遇故人的親切感。
千載難逢黃畫師,特別還是她今日這身衣裳,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不畫下來保存,她有預感,一定會遺憾終身的!
蕭風吟明顯已經看出她的小心思,卻不點破,等著她向他開口,“什麼事?”
拓跋夜雪露出可愛的笑容,攤開一隻手在蕭風吟麵前壓低聲音:“借我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