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很快被帶進來,一見清妃腿都軟了:“清妃娘娘,奴才所言句句屬實呀!這些天奉娘娘之命盯著拓跋將軍,昨夜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那塊香木真是匕首變的!”說著從腰袋掏出吟宵殿掌事公公扔掉的殘骸,“娘娘您看,這就是那把被燒裂的匕首刀片!”
清妃半信半疑,仔細瞧了瞧小太監手裏的刀片,雖然已經被燒開裂成兩半,依然刃如秋光寒氣逼人。
“娘娘……痛!”
清妃扯下根秀兒一根頭發,放在刀片上輕輕一吹就斷了。
“吹毛斷發,如此鋒利,看來是真的了。”清妃起身,扔掉半根頭發,拍了拍手,“下去吧!~”眼角眉梢風情萬種,仿佛方才大發脾氣的人不是她:“把這東西放回去,這可是拓跋將軍的心頭好!~”
“娘娘……”秀兒小心翼翼到:“如今香木落在拓跋將軍手裏,有殿下幫她看著,怕是……拿不回來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清妃笑得嫵媚動人,補了些新進的胭脂水粉,“既然得不到也毀不了,索性就幫她一把,也算賣拓跋夜雪個人情。”說完攬鏡自照,甚是滿意胭脂的色彩,“殿下初次與女子接觸,不知女人的心思,想要保護心上人卻落了個吃力不討好~本宮雖然不受待見,也是看著他長大的。”整了整精致的發鬢:“走,去禦書房,本宮要將這件事告訴陛下~”
秀兒是清妃宮裏的老宮女,位居四品女官卻一貫自稱奴婢,清妃說她一把年紀的老姑娘智商底下,故而在她名字後加了個“兒”字。話雖如此,清妃對她卻很是器重,整過不少宮人隻有秀兒幸免於難。
她最是清楚清妃對待殿下時的刀子嘴豆腐心,主子雖精於算計,卻從未對殿下動過歹意,估摸著陛下也看在眼裏,才會特別寵愛,將皇後鳳印交由她代為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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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夜雪蘇醒的時候動了動手腳,睜眼猛地一下子跳起來,不敢相信突然恢複力量的四肢是她的。
回想這些天,她頭發要怎麼梳,服飾該如何搭,一日三餐吃什麼,喝什麼湯,睡在哪兒,晚上蓋什麼被子……就連起夜上茅房都由不得她!
正當她開始有點兒木頭人的自我不良感,打算絕食求解藥的時候,一大早醒來發現自個兒居然可以動了!
她低頭看著靈活自如的十根指頭,驚喜地站起來又坐回去又站起來,反複幾次確定——她真的可以動了!!
“這張床是民間名匠們花了半年時間雕刻製成,價值千金,將軍蹦得挺歡,攢下的俸祿一定不少。”
聽見威脅她再跳就賠銀子的慵懶聲音,拓跋夜雪收拾好激動的心情。
她歪著腦袋,端詳妖嬈傲嬌男子的臉:“殿下這是突然想通,決定讓我去邊關了麼?”
“非也。”他回望她,露出個迷人的微笑:“你提氣試試?”
拓跋夜雪心中立即升起不祥感,費了些功夫紮馬步,剛一提氣用力便軟軟地躺了……
欲哭無淚,原來……這一切……都是……假象……
她的內息亂成一團,雖然行動自如,但還是不能運功動武。
從天堂一下子掉到地獄的拓跋夜雪蹲在牆角畫圈圈,詛咒蕭風吟一輩子沒高~潮。
“隻要將軍乖乖聽話,我不會虧待你。”
拓跋夜雪回頭瞥他一眼:知道上一個威脅本將軍的人的下場麼?(那人現在已經娶媳婦兒生了三個兒子了。)
她不爽地怒視他片刻,一晃眼見他正仔細擦拭著的塊奇怪木頭,微微一怔。
她緩緩上前,盯著瑩白玉指間那黢黑的木頭,暗自腹誹他真無聊,沒事不如去擦地板。
一陣清風拂過,略熟悉的香氣鑽進鼻腔,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倒抽一口涼氣,“是它!”一把拿起木頭:“這……這不是我那把匕首變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