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山鎮。
入夜,夜穹星光閃耀,贏辰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看著星空,滿臉愁然,雙眸中流露出思索的意味。
贏辰年方十五,模樣還算清秀,母親早年因家窮跑路了,贏辰自幼和父親相依為命,因此也落得了一個不好的名聲,有娘生,沒娘教,加上贏父還要掙錢養家,很少照顧到贏辰,因此行為潦草,性子野,經常說出大話,導致鎮子裏的人都不待見贏辰。
對於待見不待見的問題,贏辰看的很開,我又沒有吃你家飯,待見如何,不待見又如何,行為作風,絲毫沒有鎮上人的樸素。因此,就算有爹,鎮子裏人還是喜歡稱贏辰為野孩子,贏父對此頗感無奈,反倒是贏辰,始終無所事事的模樣。
但今夜,贏辰相當鬱悶,甚至還有些傷感,傷感這種情緒,對於贏辰來說還是第一次。鎮長的女兒前幾日嫁人了,那姑娘膚白貌美,安靜賢惠,略通琴棋書畫,放在鎮上,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家閨秀,嫁給了鎮上王家,王家是鎮上的地主,這門親事倒也是門當戶對,隻可惜,新郎是個大胖子,麵向醜惡,常去怡紅院,鎮長女兒嫁給那樣的人算是白瞎了。
當然,也隻有贏辰有這種想法,鎮上的人普遍認為門當戶對,是一門好親事。贏辰有這種想法,自然是暗戀鎮長女兒,安靜賢惠美貌的少女,哪個少年不為之心動,一想到白菜讓豬給拱了殘酷現實,贏辰狠狠的握住了拳頭,卻又無可奈何,人家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洞房花燭夜,應該是相當熱鬧的。
“明天要來客人,今天晚上早點睡。”贏父走到屋外對著贏辰囑托道。
“誰啊,我們家就我們兩個人,鎮上人也不太看得起我們,客人又不是眼睛瞎了來我們這裏。”贏辰頗為諷刺的說道。
如果自己也是地主之家,今年娶鎮上女兒的人就是自己,隻可惜,投錯胎了,但贏辰和贏父感情還是不錯的,父子倆經常喝酒,偶爾也說說葷段子。
知子莫若父,贏父心裏清楚贏辰還在因為那門親事煩悶,走到贏辰旁,拍了拍贏辰肩膀上的灰。“是你小時候的宋叔。”聽到宋叔,贏辰立馬從不悅的心情中跳了出來,宋叔當初也在鎮上住,每次都是帶著新鮮的水果,或者點心來看望贏辰父子,因此,贏辰對宋叔印象極好,更為重要的是,宋叔是唯一不嫌棄贏辰父子的人。
據說年輕時候,贏父和宋叔也曾風流浪蕩過,曾是鎮上所有沒生過孩子的女人的噩夢,當然,這些光榮事跡,也是聽鎮上人沒事兒瞎說的。
“真的嗎?算起來,宋叔也有些年沒有來我們家了。”贏辰道。
見到兒子心情好了些,贏父微微鬆了口氣。“你宋叔這些年際遇好,在江都發展的不錯,也是唯一走出鎮上到達江都的人,是個能人。”
江都!對於江都的印象,贏辰也隻是聽別人描述過,江都距離鎮上很遠,據聞江都美女如雲,繁華,有錢人數不勝數,地主去了,都不夠檔次。
“他來幹什麼?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的來看我們吧。”贏辰想了想問道。宋叔離開這裏,已經多年未歸,在江都又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會來到這種貧瘠之地。
“不清楚,來了再說吧。”似乎是被贏辰的話點醒了,贏父也露出了思索的意味。
翌日。
為了迎接宋叔的到來,贏辰和老爹大清早就起來收拾飯菜,酒肉,雖說家窮,但附近山上野味還是有不少的,肉還是能吃得起,因為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