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韜!”突然意識到事態嚴重,刑子岫沉下臉喚了一聲,雖然隻是氣頭上說的話,但以雲韜的性格,一旦騎虎難下,事情也許真的可能發展到無法挽回的狀態。他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燕凝便是挺直了腰板,輕輕的道了一聲,“我懂了。”
柳雲韜眯眼,懂什麼了?
華安泊靜觀其變,手中折扇搖得極其緩慢,待燕凝一聲懂了,他又是將折扇往手中一擊,笑道,“那便是來喝雲韜你這杯喜酒了。”
柳雲韜瞄了他一眼,曉得這死胡子又動歪腦筋了,但事情都到這份上了,燕凝卻依舊不表態,便是望著燕凝說的句話,“請柬——自然送到。”
便是真正怨起她這樣的性子來,若她肯低頭,定要好好改造一番!
刑子岫些許不解,但就目前情況,小胡子腦子絕對比柳雲韜的清白,便也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好久沒活動過筋骨,累了呢……”劇烈運動過後人就發暈,於是晃悠晃悠搬回被踢飛的木凳,擺至圓桌旁坐下,才順著華安泊的話段接下去,“那子岫也在家裏靜候佳音了。”隨之望著小胡子,打了個眼色。
華安泊示意刑子岫稍安勿躁,隨之笑容不變,開了口,“就是不曉得雲韜娶的是哪家的天姿國色?若是勝過嫂夫人三分,還真生得些期待呢。”而後笑笑搖頭,“而且嫂夫人性子沉悶,也難怪雲韜你厭倦,嗬嗬……”又略帶調侃的望了望燕凝,“嫂夫人的笑容也非傾城,卻如此吝嗇,有人覺得無趣,也算難為——竟拖至今時今日。”
刑子岫變是立馬明白了華安泊的用意,於是笑容已經放開,黑臉麼?
柳雲韜自然對燕凝有情,卻口是心非,小胡子這番說辭,定會讓雲韜大大不悅,隻要他聰明的退一步,順著這台階下來,緩和下氣氛,再美言幾句,一切都還好辦。
女人大都是口硬心軟。
但小胡子這番說辭定也得罪了嫂夫人,唔……想想又不是,聰明人麼,定能看出是故意之為。嫂夫人看起來也不是小氣之人,便也想湊個熱鬧,然而話至嘴邊又吞了下去,嘿嘿,算了算了,還是給嫂夫人留個好印象,唱個白臉。
就一邊又拿了個瓷杯,一邊故意陰陽怪氣的張嘴就道,“安泊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沒見到雲韜對嫂夫人有情有義麼?有道是寧叫人打子,莫叫人分妻,天姿國色又如何?嫂夫人這般姿色,少一分嫌淡,多一分太過,不偏不倚剛剛好,就是看得舒心!也難怪你三五七日往百花樓跑,每次清倌開苞,就你最興奮。”
“我說軟骨頭,哪一次落下你了?坐不得轎騎不得馬,走不得還得爬著去。”他也不在意,折扇“唰”一聲又打開,繼續撲騰,也不嫌秋風涼,反正大夫就在屋裏,不怕不怕。
“隻是去聽聽若煙姑娘的琴聲,安安穩穩睡個覺麼!”喝口茶,潤潤喉,“說起來嫂夫人還沒給子岫彈上一曲,莫非此曲隻因天上有,子岫尚無那個資格?”柔媚的臉上便盡是委屈。
華安泊哎唷一聲,笑啊笑,“若煙姑娘的琴聲聽著聽著還不是聽進房裏去了?嫂夫人是不是會撥琴兒我不知道,隻道那模樣看著看著就膩了,況且怎麼配得上雲韜?”
還無反應麼?下狠藥!嫂夫人,你可得明白小生一番苦心啊。
“壞小胡子,你掀我底!哼哼,你每次相中的那些清倌們每次看中的都是雲韜,望著他的眼神嬌羞嬌羞滴,小臉蛋粉嫩粉嫩滴,你一邊站去。”
就是被硬拉去的當事人一副性質缺缺的模樣罷了。
柳雲韜這家夥,表麵上清心寡欲,其實是嫌髒嫌麻煩,琢磨著是自己用過的還得別人用,心裏不爽,於是一直是百花樓的姑娘們高不可攀的雲端。
他一直都是他們幾個裏邊最任性的,卻常常裝出最沉穩的模樣,老是事不關己,漠不關心的樣子,有事不聯絡他們,沒事那是絕對不聯絡他們。總覺得感情薄弱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