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蘭兒(1 / 1)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合上書,搖搖頭,不知這是女子在遇到怎樣的男子說出的話,他們又有怎樣的故事。

“小姐,今天天氣大好,我們出去玩吧!”翠漓在門口叫我。我推開窗,看了看窗外,陽光明媚。

“啪!”書從我的腿上滑下。

“小姐,你又在看這樣的書,”翠漓撿起書,“我說過多少次,大家小姐不要看這樣的書。”翠漓學起了董夫子的語氣。

“是是是,夫子教訓的是。”我忍著笑,陪著她演戲。

“你坐要有坐相,把雙手相交放在兩腿間,要坐得端莊。”

“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了,笑出聲。

“你看又忘了,小姐你要笑不露齒。”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向我。

“你”我指著翠漓的腳,“走路時,不要把腳露出裙擺!翠漓,你說,夫子如果聽見的話,會不會瞪著眼睛,然後吹胡子。”

我學著夫子瞪眼睛吹胡子的樣子。

哈!哈!哈……

笑聲穿過門,也穿進門外站著的三人耳中,一個青衣人,一個老者,一個管家。

董夫子看著她們做出自己平時的動作,不禁開始吹了吹胡子,等聽到“夫子如果聽見的話,會不會瞪著眼睛,然後吹胡子”時,一口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跟著他們的管家也低下頭,肩膀微微動著。

“蘭兒從小頑劣,還請夫子見諒。”

青衣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給身邊的老者賠了個不是。

“哪裏,哪裏!”

說著他們三個跨進門中。

翠漓突然之間止住了笑聲,一副驚訝的表情,我以為她又在學董夫子,又笑得彎下腰。

“蘭兒”

“恩”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我轉過身,做出和翠漓一樣的表情。

“爹爹、夫子、李伯伯好。”“老爺、董夫子、李管家。”

不知何時他們三個站在我的身後。

“蘭兒,夫子家中有事,需要三天才來。”

“啊!真的,”我的手剛剛想鼓掌而慶,就看見爹爹盯了我一眼。“真的好舍不得夫子您。”

“老夫不過幾天就回來。那,老朽就先告辭了。”

“好,您慢走。李管家。”

“是。”李管家和董夫子漸漸走遠。

我高興得跳起來。“翠漓,我們又可以玩幾天了。”

“怎麼這樣沒大沒小的!”爹爹一臉生氣的樣子。

我走過去,拉著他的手,“爹爹,您知道我不愛學這些,難道要我騙您說喜歡,對不。”

“爹爹知道你不愛這些,可你娘走得早,爹爹又忙,沒辦法隻好請先生來教你。哎!以後看哪家敢要你這個瘋丫頭。”說著並用手點點我的額頭。

“那我就永遠陪著爹爹,不好嗎?”

“你呀!”

他的目光盯在我看,又不像在看我,透過我,臉上帶著憂傷,我知道他又在想我娘了。

“翠漓,我們去看看今天玩什麼。”我拍拍爹爹的手,“爹爹我們走了。”

我依在榻上,手裏把玩一個小玉佩,純白的色澤中有幾絲花紋。這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可能還沒有塌下的繡花鞋貴重。但它是我娘親與我爹爹相許的見證,也是我娘親唯一留給我,我爹爹最珍視的東西。

記得那天爹爹拿著這個玉佩,給我講他們的故事,臉上有一層幸福的光輝。

其實爹爹與娘親的故事我從很多人的嘴了聽過。

他們說我娘是江南數一數二的才女兼美女,在一次詩詞賦會上,我爹爹的一首江南讓我娘暗許芳心,與我爹爹相約,等他考取官職就回來娶她,最終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是隨著我爹爹的官越坐越大,我們遷入上城。我娘親的身體很不適應上城的氣候,身子一直不是很好,特別是懷了我之後。於是爹爹就準備把手中的事務交待了,陪我娘親回江南。可是等我爹爹還沒交待完,我娘就……

“你生的那天,白雪皚皚。你娘親最喜歡生長在江南的蘭花,於是爹爹我就在院中種滿了蘭花。那天啊,滿園的蘭花都開了,一層一層緋紅的煙雲堆砌在院中。後來你娘…….”

後來爹爹把它鄭重地掛在我的腰上。

蘭水文看著蘭兒離開的身影,又想起她出生時那滿園的緋紅,蘭兒的名字也由此而來,但摯愛的妻子卻仙逝。生死兩茫茫,不思量,最難忘。這一晃竟過了十四年了。蘭兒也長大了,但願相思佩能讓她找到一個對她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