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一章 白發的少年(2 / 2)

從那以後,便開始有了傳言:素府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姐。紫鳶暗自慶幸,也許是光線暗,那個人沒有看見紫鳶的紫瞳紫發。至於那個什麼……美若天仙?那時什麼意思?

紫鳶也因此受到了懲罰,她被允許在自己的小樓和樓後的月竹苑活動。

外麵很是嘈雜。聽說早晨請來的一位法師,說父親的病是妖魔纏身,今天傍晚會來取父親的性命。張管家也按那法師說的,請來了城裏最好的除妖師。

這會兒已經是傍晚了。聽丫環說,府中還布置了重兵。布置著重重阻礙,就是為了保護父親——這個素府史上最德高望重的人!

夕陽被竹葉切成碎片,散在了地上。紫鳶起身,掠開屋後的竹簾。這座小樓是半淩空的,下麵用柱子支撐,並不是很高,可以坐在屋後伸出的小台上,一麵吹涼風,一麵看月竹苑的風景。

紫鳶便是在小台上坐下了。數著地上夕陽的碎片。

“沙——沙沙——”

竹葉又開始顫抖,這是紫鳶聽過的最多的聲音。風撫過竹葉間,在上麵快活地跳舞,竹葉細細摩擦,低低地呻吟。

竹葉被鍍上了夕陽的金色,亮的耀眼。紫鳶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她聽除妖師在屋外大聲嚷嚷。妖怪……已經來了吧?不知能不能降住妖怪,父親的病能不能好……

一片竹葉翩然落下,翠綠混在了紫鳶的紫發間。紫鳶伸手從頭發上把竹葉摘下。翠綠的竹葉又呈在了她紫色的瞳孔裏。

“沙沙——沙沙——”

要起大風了嗎?竹葉為何震動得這麼厲害?

紫鳶坐在那裏良久,風仍是柔柔地吹起他的紫發——沒有大風啊!為何竹葉會這樣搖晃?

“沙沙沙——沙沙沙沙——”

聲音越來越急促了,似乎是越來越近了!這聲音——沙沙沙——

來自地上!

有人!

紫鳶猛地站起,怎麼可能?月竹苑除了父親不許任何人入內,可父親正重病臥於床,怎麼會來月竹苑?

她不知所措起來。這麼多年從來不見外人,忽然真的要見到一個人了,還真是很不適應……而且,這個人會是誰呢?

紫鳶後退幾步,背抵住了小樓,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去喊丫鬟呢……還是……

怎麼辦好!

“嚓嚓——嚓——”

這不是竹葉聲了,是有人踏在竹葉上走路而發出的,慢慢靠近這裏。

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在紫鳶的眼中。那個人扶著身邊的竹子而立,似乎很虛弱,在低頭喘息,似乎沒有看見紫鳶。

“你……你是誰?”紫鳶顫聲問,聲音小到自己也聽不見。

然後她便看見眼前白雲一飄,那個人支撐不住了,倒在了地上。

“啊——”紫鳶忽然看見一個人倒在自己麵前,渾身一顫,身子順著小樓的牆壁緩緩滑下,坐在了地上。

“小姐!您怎麼了?”屋裏傳來丫環焦急的聲音,她聽見了聲響。

“啊……”紫鳶稍稍緩過神來“這個人……”她忽然打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趴在地上的那個人。那個人是……是白發!長長的白發!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銀色!

“小姐!你快回答啊。您怎麼了?是不是遇上妖怪了?”丫環聽紫鳶不答,更是急得輕拍起屏障來。

妖……妖怪?今天除妖師來降的妖怪,難道就是這個躺在竹葉上的?不然他的白發是怎麼回事?

“不……沒事!……我不過在月竹苑玩時不小心跌倒了……”

“這樣啊!小姐……您嚇死奴婢了……您小心點,別再摔著了。”

紫鳶不在答話了。她撒謊了,她應該喊來除妖師降住這個妖怪才對,不然父親的病……可當她一看見那個人的白發是,便有了一種親切感,也許是因為他們都異於人類,有不同的發色。

不要想這麼多了,先去看看那個人吧……他好象傷的很重。也是,被城裏最好的除妖師圍攻,還有那麼多士兵,他怎麼敵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