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楚晞向一側伸手,纖靈衝著紫書使了個眼色,紫書便是上前欠身行禮,而後接過了韁繩,隻是戰馬難馴,好半天紫書才把它牽到了後門處,交到張柯的手中。
正門處的守衛皆是俯身跪下,整齊地喊著,“屬下見過楚公子。”
雖然眾人不敢抬頭望著楚晞,不過還是能清楚地見到他身著一襲紫衫,男子穿紫衫本就覺得奇怪,隻是楚家畢竟是以紫色為主,倒也是見怪不怪。
楚晞雖是剛剛過了弱冠的年紀,不過卻沒有用發冠將長發束起,而是用一根玉簪將長發高高挽起,英姿卓然的樣子更是讓站在門內兩側侍候的侍女微微紅了麵頰。
“奴婢見過楚公子。”
不管是剛剛的侍衛行禮,還是如今兩側的侍女行禮,楚晞都僅僅是淡淡地點頭回應著,見此,阮夢寧不禁在心中輕哼一聲,阮家公子,架子果然夠大的。
隻是想完這句話後,阮夢寧才發現問題的所在,自己不應該太過在意楚晞的事情,畢竟他可是南國的人,而且和自己的交集,也隻能算是一同侍候公主的下臣。
在心中深吸兩口後,阮夢寧也是恢複了平常的樣子,計劃雖是打亂,不過以後有的是狩獵的機會,可是楚晞來此的目的,若是不仔細查探的話,等將來出了事可就真的算是追悔莫及。
阮夢寧一直走在楚晞的身後,畢竟楚晞在夏朝可是有四品軍職在身,阮夢寧的禮官也僅僅是六品而已。
跟在他的身後,阮夢寧微微仰頭觀察起他的樣子來,一襲紫衫,和白色的內襯一同搭配,看起來甚是儒雅,樣貌的確是出眾,卻也不至於到驚豔的地步,至少要比李家公子差上許多。
許是常年駐守邊境的原因,皮膚雖是白皙,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手背上麵還是布滿了被風吹的皸裂的痕跡。
此時,楚晞突然回過頭來,正好是對上了阮夢寧的視線,阮夢寧連忙收回了剛剛打量的神情,微微低頭謙卑有禮地說道,“公子初到公主府,不如讓下官為您引路可好?”
阮夢寧眼中含笑,話音低沉,卻也能聽出她笑意,望著她楚晞不禁微微凝眉,微愣片刻而後回道,“辛苦大人了。”
楚晞的聲音雖是冷漠,卻也極其具有磁性,讓人一聽便能記住他的聲音。
阮夢寧衝著他淺笑了下,從他的右側走到前麵去,對於笑容,阮夢寧從小便在鏡子麵前練習著,每一次笑就如計算一般,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
被如此輕易地看穿心中所想,楚晞到是一點都不覺得吃驚,早些時候在軍營的時候就經常聽阮悠揚說起阮夢寧的事來,況且作為一介女官,她的種種行為都沒有一絲的錯誤。
從接待到引路,就算一身都是灰塵,阮夢寧都將禮數盡到周全,隻是楚晞卻深深皺起眉頭來,那種眼神與其說是厭惡,倒不如說是痛惜。
阮夢寧本是要帶著楚晞回到他的房間中小憩,這時候陸煙凝扶著青琳的手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六隻步搖挽在發間,一襲湖藍色的垂地長裙更顯示出了作為公主的高貴身份。
走到兩人麵前,一向清冷的陸煙凝也是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楚大哥好久不見,上次見麵還是在將軍府吧,細細算來也有七八年之久,日子過得還真是快啊。”
說完後,陸煙凝見到阮夢寧身上布滿了灰塵,就連麵上也是不曾幸免,便是連忙從袖兜中取出一塊手帕,甚是關切地說道,“阮大人,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就用本宮的手帕擦淨麵上的塵土可好?”
若說一開始阮夢寧不清楚楚晞的目的的話,那現在多少也有些猜測的方向,陸煙凝本就不必對著自己示好,就算是體恤下臣,也不必如此溫柔。
對於陸煙凝來說,是保護亦或者是暗殺,楚晞的到來同樣也是個未知數。
在陸煙凝熱情的注視下,阮夢寧卻沒有用手帕擦拭著灰塵,而是向後退了兩步,微微欠身說道,“公主的賞賜,下官自應馬上擦拭才對,隻是下官畢竟也是位女子,在楚公子麵前如此,卻也是有些失禮,還請公主允許下官先行退下,也好整理下儀容。”
若是在此處擦拭的話,麵上的胭脂隻要少了分毫也會被人發現,那自己苦心偽裝多年的身份也將成為欺君的證據。
隻是良久,陸煙凝都是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