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
宋鹹貞詫異，她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九皇子衛隱。
她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倒是衛隱，從頭至尾都沒有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一眼，神色間亦是寧和淡然，似乎早就料到會發生什麼事一樣。
“宋四小姐很疑惑。”衛隱拎起茶壺，將麵前兩隻空茶杯斟滿，語聲澹然：“你放心，這裏是台府，本殿不至於傻到在這裏對你動手。”
驚疑的情緒隻是片刻，很快她就恢複常態。
今日之事並非偶然，包括自己收到請柬，與宋瓔一同前來台府，台妙嫣以請教琴藝支開宋瓔，這一切的幕後主謀，恐怕都是眼前這人。
有圖必有求，有求必有利。
宋鹹貞在短暫的猶豫後，便展開笑意，舉步而入。
“不知九殿下大費周章將小女請到台府，究竟有何目的？”走至窗邊落座，她抬起頭來，目光直視麵前的男子。
“四小姐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許多人眼中最有價值的一顆棋子。”他將斟好的茶水遞向她。
她依舊牢牢迫視著他，並不伸手去接：“哦？是嗎？那九殿下呢？不知在殿下眼中，小女這顆棋子，是否有利用價值？”
他似乎沒察覺到她的抗拒，伸出去的手，始終不曾收回：“是不是有利用價值，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有時候，弄巧成拙，反而會讓自己陷入絕望悲慘的境地。”
“殿下根本不懂什麼叫做絕望。”
“或許吧，但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不會任何人仁慈，你以為自己經曆過最黑暗無助的絕望，但事實上，那隻是絕望中的冰山一角。”
靜靜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緊，她強自鎮定道：“該怎麼做，小女自有分寸，不需要殿下來替小女擔心。”
“擔心？”他嗤笑：“你莫要搞錯了，本殿對你，並不是擔心，而是……”他猛地傾身靠近她：“厭惡。”
她巋然不動，臉上依舊保持者得體的微笑：“既然如此，殿下為何要私下會見小女？”
“因為你已經觸到本殿的底線，為了以後可以少點麻煩，不得不警告你一句。”他再次將手裏的茶杯遞向她：“不要自作聰明，貪慕虛榮也該有個度，否則，連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她深吸口氣，接過他遞來的茶杯。
清澈碧綠的茶水，倒映著一張絕美卻略有些扭曲的容顏：“多謝殿下提醒，小女必會謹記。”
說著，便欲起身。
“宋鹹貞，你考慮過嫁人嗎？”
冷不丁的一句，讓她怔在原地。
朝少年投去一抹疑問的眼神，但後者卻隻回以清淺一笑，“好好想想，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他悠閑自在，目光遙遙投向窗外，嘴角輕揚，宋鹹貞清楚從那抹笑意中捕捉到了濃濃的譏諷，“本殿承認，你很聰明，但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最好趕緊想個辦法把自己嫁出去，否則……”嘲弄的笑容陡然轉冷：“本殿心狠起來，連自己都不知道會做些什麼。”
她心頭猛地一顫，少年語聲幽厲，煞意十足，雖心悸不已，卻仍是維持住了矜持的笑意，欠身道：“小女的命運，自然由小女自己來決定，就不勞殿下費心了。”說罷，從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