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正經的打量起了麵前的人來,一身筆挺灰黑色的中山裝,連同腳下皮鞋,看得出有些年頭但被收拾的很整潔看得出事主保存的很用心,簡潔明了的平頭,談不上濃眉大眼但看著又無比精神,眉頭並不刻意地微簇著,一種不怒自威嚴肅。
這個人說是我爺爺,那跟我幾年前見過的那個山野村夫卻是判若兩人,盡管極不願承認,但我內心卻很不爭氣的相信了,不單是憑借外貌,那是一種莫名感覺。
隻見他斜眼撇了我一眼“喪門星!”不輕不重地從他嘴裏輕哼了出來,我想不單是我,在他周圍的相當一部分人都聽見了。說罷,肅立在人群之後靜靜看著躺在禮堂中央的兒子,依舊是哪副嘴臉,看不出一點神情的變化。當震驚逐漸退去,剛才那一巴掌的疼痛帶著委屈和憤怒從臉頰蔓延至周身。
終於,眼角的淚花再也擎不住了,久違的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淌了下來,帶著抽泣噎唔又是一陣連綿不絕,嗬,原來我是這樣怯懦這樣不堪一擊。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現在才來?!躺著的是你兒子難道就不是我爸嘛?!我不是你的親孫子嘛!?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喪門星??!!我這一個月經曆了些什麼?!
後來的後來,當我最終捧著那一尺見方的自禮堂出來,來的賓客散的散走的走,雖然我曾一度揣測過我今後的路會怎麼走,哦不對,是能怎麼走,但當我真真正正麵臨的此刻的時候,茫然四顧舉目無親的感覺真的就覺得自己像是個走丟了孩子等著大人來認領,當然,期間也有不少我爸的朋友想要向我提供些幫助,可我卻真的很難去接受這一雙雙陌生的手,我爸走了,我又能跟他們有聯係,暫不提隻是一時的憐憫心起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像累贅一樣踢到一旁,即使真的是菩薩心腸,我也無以為報,嗬,萬惡的自尊心。
“走吧…”盡管聲音裏依舊粗狂,卻少了之前的嚴厲。
我沒有說話,狠狠地盯著他。如今的老家夥好似架子終於端不下去,憔悴寫在臉上雖然不明顯,細細辨認還是能察覺出變化的,隨著夕陽的影子近乎吞盡最後的一點的明媚,似乎是深深地一口歎息。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