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地向酒吧大門走過去。
走到門口時,眼前一黑,實在撐不住地扶著門框軟下去。
生前酒喝得不多,但是大致酒量很清楚。這次不過是一杯果酒,帶酒精的飲料罷了,也會醉?
在成學玉的攙扶下,勉強站起。
看著眼前皺巴巴的街道,我說:“雖然是醉了,但還沒有醉倒看不清路的程度吧。”
“對,你沒有看錯。路確實沒了。”
聽聞此言,猛地一下酒就醒了。
“那麼,這是真的擠壓拉伸……這是畫嗎?”
“我覺得更像是立體幻術投影。”
成學玉一臉鎮定,還有閑功夫在那裏思索最恰當的比喻。
難不成……
“是不是,唔,我初來黃泉不清楚,黃泉或者說這一塊,經常這樣嗎?”
他仍舊麵色巍然不動,道:“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見。”
“那麼你真厲害。”
待著不動,癡傻地望風景。
這樣的景色,對我來說還是值得震驚的。
已經是為數不多的能感到有意思之物了,珍惜地慢慢欣賞吧。
“讓一下讓一下!”
上空傳來女性的喊聲,聽嗓音,感覺成熟幹練,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愣著做什麼呢。”成學玉一把拉住不動的我,往旁邊一扯。
頭更暈了。
一手撫額,一手扶門框,喘著氣說:“慢一點,我反胃。”
但是彎腰想吐也吐不出來。
胃中沒有食物。
差不多恢複了一點,抬起來,看麵前的地麵,多出了一個大坑。
仔細盯著它看,疏爾,一隻白白的手按在黑乎乎的地麵上。
從天而降砸出一個坑的女性,抓住坑壁爬了上來。
“哼。位置算得這麼精準,你卻沒接住。”
她沒好氣地向成學玉抱怨,但還算克製,未有失儀失態的表現。
……
按理說,不應該直接用高標準的儀態來要求陌生人的。
可就是有一種此人平時定風姿綽約、儀態萬千的直覺。
女人手臂一揮,衣袖在眼前閃過,金線繡成的牡丹綻放如真物,閃閃發亮看得精神一振。且驟然醒覺到,周圍的景色已恢複正常。
道路上的人們正常行走。若不是地上的大坑還有麵前的女性,剛才的奇妙世界就像是幻覺一場。
“這酒真有意思,一會兒醉一會兒不醉的。”先是自嘲了一句,然後佯裝很好奇地問,“趁著不醉,趕緊跟我說說這是誰。聽起來你們可是熟得很,我對與眾不同的人最感興趣,一定要與我介紹一番。”
事發突然,成學玉也不好組織語言。隻是幹巴巴地說了一句:“這個,工作上的同事吧。”
那名女性看不過去,搶過話頭道:“還是我自己介紹吧。我叫蘇文祿。名字是父親取的,但生前用得不多,你應該沒聽過說我的名字。”
又是一個假名或代號行走江湖的人。
“我是沒有聽說過,但是照你這麼說,慣用的稱呼一定很有用了。”
“哪裏哪裏。”她表示她是一個謙遜的人,“隻不過是剛好能進入一級通緝犯的序列罷了。”
不由得一愣。暫時隻是看著她,沒說話。
見此,蘇文祿大笑了一會兒。然後說:“是不是都在考慮自己的體質有問題了?我看你驚訝又不驚訝,一定經常遇見我們這種陰暗角落裏的垃圾吧。”
這話說得我心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