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檸……好久不見。”年輕男子轉身道,神色複雜。來人正是剛才的那位綠衣官員,離陌向該男子微微行了個禮,柔聲道“蕭大人好。”
蕭岸黎看著眼前的女子的消瘦身姿,語氣帶著不忍“別這麼叫我,清檸,我還是你的黎大哥……對嗎?”
離陌麵色平靜無波“蕭大人,這世上早已沒有清檸這個人,罪婦不過是個背著涉嫌謀殺朝廷命官的風塵女子,蕭大人既為審查此事的欽差大人,還是不要與罪婦牽扯太多,免得落人口舌。”
“清檸!你別這麼說……無論如何,你在我心裏還是那個善良純潔的清檸妹妹,我知道你一定是冤枉的,我一定會為你洗清冤屈,還你清白的!”蕭岸黎的口氣開始急切起來,迫不及待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黎大哥,你錯了,清檸已經不負昔日天真,隻怕……你是要失望了。離陌在心中歎息,但還是疏離的說道“蕭大人,你我雖為舊識,但已經身份懸殊,罪婦今日所獲之罪乃是罪婦咎由自取,蕭大人的好意罪婦心領了,但這件事罪婦實在不想連累大人,還請大人莫要以前程為重,莫要淌這趟渾水……”
離陌還未說完,便被蕭岸黎打斷“清檸,你別這麼說,在我心中,你可比什麼前程重要多了,我對你……”蕭岸黎猛然發現自己一時著急,將自己的心意透露出來,連忙止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離陌。
離陌沒有什麼反應,蕭岸黎的心意她不是不知,她與蕭岸黎從小一起長大,原本確實應該是一對人人羨慕的青梅竹馬,如果……沒有易寒臨的話……蕭岸黎是知道她與易寒臨的事的,自從她當初與易寒臨相識相愛,他便自動退回到鄰家哥哥的位置上,將自己的那些愛意掩藏起來,如今也是一時心急才會口不擇言……
隻是當初的她假裝不知,現在的她也隻能假裝不知……離陌心裏帶著對蕭岸黎的愧意,隻能以沉默相待。
蕭岸黎見離陌沒有露出別的表情,隻得心裏苦笑一下,說道“清檸,你別擔心,再忍一段時間,蕭大哥很快就會救你出來的!”說完,仿佛是怕離陌再次拒絕一樣,匆忙地離去了。
離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終是沒再說話。曾經,她隻能對他的愛意熟視無睹,而現在,她還要再利用他實現自己的目的。他以真心待她,而她,卻隻能屢次負他……
蕭岸黎逃也似的離開牢房,逃離那種讓自己不知所措的地方,不敢再去麵對那個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女子,不忍心去聽那些拒絕的話語,不忍心去看她令人心疼的如今。他所能做的,隻是盡自己全力為她遮擋風雨,護她一生平安。
離陌又在牢房裏待了幾天,因為蕭岸黎的囑托,衙差對她倒也還算關照,她便靜下心享受這片刻的安寧,也許出去之後,就很難會有這麼安逸的日子了,可無論怎樣,這些都是她要去麵對的事,她早已不能回頭……
“吃飯了!”衙差呼和著扔過一碗飯,離陌在她過去的數年生活中早已學會了能補充能量就及時補充,因為她過的一直都是那種朝不保夕,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好好待自己,怎麼有力氣與他人對抗?於是她默默走過去,剛要拿起那個碗,突然聽到又要傳她候審,她隻得有些遺憾地放下碗,隨人離去。
又是當初的那個房間,隻不過這次等著她的隻有一臉得意的王大人,她心下一涼,但又不動聲色。王大人怒道“賤人,見到本官還不下跪!”
離陌冷眼看了他一眼,緩緩彎下纖腰。王大人猥瑣地笑道“哼,小賤人,終於落到我的手裏,一個青樓女子也敢跟本官端架子!今天不給你點苦頭讓本官顏麵何存!”此次他特意趁楊大人身體抱恙,特意支開蕭岸黎,前來牢房,要的就是把離陌屈打成招,有來無回!
離陌冷笑道“罪婦人微命薄,哪裏敢跟大人端架子,上次楊大人的審問,罪婦也是知無不言,大人要是覺得被罪婦冒犯,要懲治罪婦,罪婦也無話可說。”她語氣冰涼,看似言辭謙卑,但所有明眼人都聽得出話中的嘲諷之意,分明是暗指王大人心胸狹窄,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