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自然在創圍開,地點沒有變,隻是東山移主。白君素過去時,激起不小的漣漪,都知道劉思剴是顯名股東這事了,而實質的股東是紹青桐。但紹青桐是誰?隻知道是個女人,在創圍的股份不少,但長什麼樣子沒人知道。不知道還好,一知道狠狠的嚇了一跳。光天化日之下都以為自己這是見到鬼了。
就在紹青桐進去搭電梯的時候,還出現過驚忪畫麵,走到三樓門一開,本來要進來兩個人的,一抬頭看到她即刻張大嘴巴臉都變了色,直等到那兩扇門徐徐合上,也沒見人上來。顯然是當成恐怖片裏電梯中的驚魂片斷了,估計這會兒腿都顫了。
會議室在十三樓,是以前創圍最大的一個會議室。紹青桐對於這裏的結構設置了如指掌,以前雖沒在創圍任過職,可是從小就老來這裏玩,有時過來找媽媽,那是個非凡的女性,生前一直是她指掌創圍,隻是被奸人所害,而那人還是自己的枕邊人。
故地重遊,許多事湧上心頭,是再大的火也燒不盡的東西,即便沒有春風,也會如日滋長,不堪的過去,比耀眼輝煌還要舉世長存。這些年她從來沒有打聽過白照民怎麼樣了,那些案件牽扯入獄是一定的,判多少年?出來了麼?這些她通通沒去刻意打聽過,也不想去問。白君素都死了,白照民跟她紹青桐還有什麼關係,如若當初他稍有人性一些,肯以一個監護人的身份主張婚姻無效或者向法院提起訴訟的話,她便不用那樣百轉千回了。
電梯“丁冬”一聲打開,紹青桐從裏麵邁著曼妙的步伐出來。黑色及膝修身裙,剪裁大方優雅,短發染成黑色,柔軟又蓬鬆,每行一步,都是活力。
隻那臉頰太熟悉了,正因為熟悉,才越發的讓人不可思議。會議室門口本來已經聚集了一些人,正在閑聊都不進去。看到由遠及近的人之後,之前夾雜笑聲的說笑聲一下止息,紛紛側首望過來,有那麼幾秒鍾空氣中靜得有些嚇人,個個怔仲得說不出話來。
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大白天的,又都是些見過世麵的人,說是見了鬼還不至於。但死而複生的人,不得有番說法?當年容家那場大火震驚整個S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紹青桐笑意淺淺,跟眾人打招呼。報上姓名:“大家好,我是紹青桐。”劉思剴說他已經都說過了,大家對‘紹青桐’這個人的底細是了解了,除了樣子,一切都不陌生才是,所以不再多說。
其實這些人大部分她倒是認得,有兩三個是以前創圍的老股東,而另一些看來是後來新投資入股的,但也是業界的大亨,光在商業酒會上就見過不止一次。
已經有人不可思議的出聲:“你不是容夫人,白君素?”
由其一個創圍的老股東,幾乎不假思索的肯定:“你是君素吧?”畢竟是瞧著長大的,還是看不差。
紹青桐自己還驚了一下,那驚訝的表情出現在臉上很鮮活,不像是裝出來的。
“啊?你們說的容夫人是容總的夫人麼?莫非真的很像,我來S城這些天已經不是一兩個人跟我提起過了。經你們一說,看來是真的很像了。”轉而笑意更深:“能長得像白夫人,還真是我的榮幸。不過我肯定不是她了,白夫人是容總的夫人,而我還沒結婚呢,比容夫人小上幾歲。”她不是裝嫩,而是之前去挑職業裝的時候,店員以為她最大不過二十五歲,她一心花怒放,索性就說自己是未婚女性了。
她這樣一說大家將信將疑,主要是死而複生的說法太匪夷所思,不是說信就能信的。
“你真的不是白君素?”
紹青桐再次肯定的回答大家;“我是紹青桐,是容夫人的這種話可不敢亂說。”
容岩從另一邊的電梯上來,這一刻已經走近了。有人一眼看到他,眼中閃爍了一下光火,就像看到驗金石,下意識覺得容岩一來,這位到底是誰,就能一針見血了。熱切的跟他打招呼:“容總,您來了。”
紹青桐背對著他,聽到他淡淡的:“嗯”了聲算是與大家招呼過。
這是五年後的第二次相見,總算眾目睽睽讓她心安,不像第一次,茫茫人海反倒無助,而他那天的反應超常,更是嚇了她一跳,心口都要跳出來。而且今天心裏也是有著充足準備的,正是因為逃不過,所以才想著出動出擊,正麵迎戰。直覺背後被一雙冷銳的眸子盯緊,像刺刀一樣能在身上穿出洞,而她挺直腰板站著卻如坐針氈,估計是身型挺得太直,連脊椎都酸疼起來。有些遲緩的回不過頭,而他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皮鞋敲打地麵的聲音,不是特別的大,卻像一直鑿進她的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