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岩腳下的步子又慢又緩,聽著她均勻輕微的呼吸就像心裏沉沉。頭頂是一輪皓月,因為城市裏璀璨燈火的緣故反倒不明不暗。容岩眯起眸子,心中百味陳雜。
“怎麼會有你為我哭的那一天,是死是活我都得拖著你一起。”
等白君素爬起身的時候,容岩正撐著半側手臂閑閑地將人看著,眉清目朗,泠泠且沒有半點兒睡意,可見這個男人醒了很久。白君素也被他這麼明目張膽的看了太久,心裏即刻不自在起來,先將被子拉一拉,發現自己光溜溜的像條泥鰍,真是清晨醒來的當頭一棒。昨晚沒想在他這裏過夜的,可是,一覺醒來人就已經在他床上了。
“容岩,你這個小人,怎麼可以趁人之危?”
容岩一隻手伸進被子裏,藤條一樣纏上她柳細的腰。神情似很正派:“我怎麼趁人之危了?整個晚上我一直很安份。哪像你啊,以醉酒之名就堂而皇之的趁火打劫。”
白君素最大的特點就是遇事從不服氣,瞪大眼:“我怎麼趁火打劫了?”
容岩挑起好看的眉毛:“不然,我的清白是怎麼毀於一旦的?”私底下已經伺機而動,翻身上馬。喉嚨動了動,聲音再不懶洋清閑,沙沙的:“就要一次,起床上班。”
白君素頭疼,一個大男人有事沒事的把清白掛嘴上算怎麼回事?男人麼,講什麼清白,本來就是一汪渾水,就算女人不趟,自己也會染得麵目全非。白君素本來一腔情理要同他講,刹時間氛圍卻變得格外曖昧,容岩重重的壓下來。大手一路下滑,白君素身體打顫,就像一股電流急速通過,大腦已經不太能正常運轉。
“容岩,你要幹什麼?”
“我要幹什麼這還不夠明顯?”容岩緩緩笑,低沉的笑聲從喉嚨間溢出,動作片刻不停。
回家的路上符明麗打來電話。聽聲音有點兒嚴肅:“君素,你和容少是怎麼回事?”
白君素握著方向盤的手一僵:“你怎麼知道?”
“唉,你……”符明麗忽然無話可說,電話裏一陣惡歎,她還很少這樣,這次狂燥的情緒顯露得太過明顯,一時間還讓人很難適應,就像晴天白日烏雲密布:“今天的報紙都傳瘋了,容少當眾吻了你,聽說你們還欲談婚論嫁?”她爆一句粗話:“娘的,這些事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我怎麼就一點都沒聽你說呢?”符明麗開始自責,這段時間隻顧自己太地疏忽白君素了,不禁越發情緒激動,按理說男歡女愛,大了就得當婚當嫁,連她自己的婚都結得電閃雷鳴,轉眼跳進高牆踏入古墓眼也沒說眨一下,怎麼對於白君素和容岩的這檔事卻反倒如此忌憚,就像是道過不去的天塹,人鬼殊途,無法變成通途一般。
白君素想不明白,無可奈何:“明麗,你這麼激動幹嘛?不就是談個戀愛結個婚麼。又不是什麼大事,你不也才結了。”她說得就跟列方程式一樣簡單。
“難道這事還不夠大?”符明麗就要爆跳如雷。“不是,你跟容少到底怎麼勾搭上的?我就想不明白,天下男人那麼多,江承煜就是個頂好的,你反反複複非容岩不可了是吧?莫非他真是你命中劫數,注定這麼沒完沒了?”
一句話撞得白君素有些發懵,車速放慢,問她:“你什麼意思?怎麼叫反反複複?”莫非以往還有牽扯,卻被她給忘了?
符明麗像說了什麼禁忌的話,一下就不敢出聲了。
白君素冷言冷語的時候還有幾分威嚴,催促:“問你呢?怎麼不說話?”
符明麗闖禍了,支支吾吾:“一激動口誤,其實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們兩個不合適啊。他是幹什麼的?那種業界精英整天玩手段,就算半死不活的修練也早成魔了。再看你白君素,站那種人麵前不跟個小白人似的,我不怕你將來受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