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素忿忿:“你說因為相愛才上床?那你以前上過那麼多人,怎麼不結婚呢?”說話抽自己嘴巴,這是何苦。
容岩鎖緊眉,一臉哭笑不得。唇角彎起又放平,這麼惆悵難言還是頭一次。半晌,要笑不笑的看她:“素素,沒你這麼欺負人的。男人不落紅,就懷疑我們的貞操是不是?誰說我不是第一次?”
白君素嘴巴張得老大,堂而皇之的表現出吃驚。騙鬼去吧,她才不信。憋紅了臉,有些話怎麼好意思直說。
容岩一眼將人看穿,傾身湊近,邪肆壞笑:“你是想說我床上工夫了得,不像新手上路?”
白君素跟他對視:“難道不是麼?”
容岩“哧”一嗓笑了:“素素,我是男人啊喂,無師自通。”伸手彈在她的腦門上:“天下怎麼有這麼迷糊的女人,撿了個大便宜還不知道。當晚你醉了,我可沒醉。”
白君素迷迷糊糊,當晚怎麼跟人上的床,如今就又被人怎麼俘上賊船。容岩是個商業精,商場上都是隻狐狸,感情上也會時不時動用業界裏運籌帷幄,步步為營那一套。白君素於他不過一個剛出茅廬的小丫頭,要怎麼,不是一如反掌。
容岩最後心滿意足,吻上她眼角眉心:“我回家跟爸媽約個時間,一起吃飯。”放開她,一臉認真:“今天晚上,去我那裏?”
白君素掌心裏都是汗,腦子裏又像記掛著很多事。這一頭那一頭的,焦頭爛額。
漫不經心抬眸:“今晚不了,我還有事。改天也見見我的家人吧,他們沒想過有朝一日我也能撈到個男人,估計會很想見你。”
容岩說:“好。”
白君素握著電話打遊戲,時不時按了暫停鍵拔一次,江承煜玩失蹤,要麼關機,要麼不在服務區,任誰都拿他沒辦法。白君素覺得無事可做,爬起來去喝酒。
中間容岩給她打電話,問:“在哪兒呢?”
白君素喝得七葷八素,隨口諂:“在家睡覺。”
容岩倚到車身上點燃一支煙,吐口煙圈歎氣:“在家?舌頭都硬得不會打彎了,沒少喝吧?”
“你怎麼知道我喝酒?”白君素一著急就說實話,醉熏熏的,腦袋反應也慢,聽容岩在那頭說:“還在那間酒吧?等著我。”
他來得很快,眨眼就到了。
白君素樂嗬嗬的遞給他一杯:“來,容總,我敬你一杯。”以往半生不熟的時候還連名帶姓的一起喚,現在談婚論嫁了,反倒公式化的喊他容總。
容岩不動聲色的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坐過去。
“不是說晚上有事,就是來這裏喝酒?心情不好麼?”
白君素一隻手臂按在他的肩膀上,沒心沒肺的笑著:“我這種人怎麼可能心情不好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覺得生活很美好。”離得很近,呼吸相距可聞,許是笑得太用力太璀璨,瞳中閃現出亮晶晶類似於淚花的東西。
容岩將坐立不穩的人默默帶進懷裏,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手掌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打。
“是不是關於江承煜?他還在生你的氣?”
一說到“江承煜”這仨字,白君素自動酒醒了大半。就像江承煜說的,他們什麼交情?打小一塊光屁股長大的。在他麵前最是肆無忌憚,就連闖禍也因為有了他而闖得心安理得。江承煜就像一片濃蔭,炎炎烈日的時候幫她摭擋日頭,細雪颯颯的時候也有溫暖傳送。就是這樣一個人,好像被她惹到盛怒,白君素嘴上雖然不說,其實心裏很惶恐,她怕江承煜真就一輩子不理她。那可怎麼辦?
在容岩的動作下安靜下來,靜靜地聽他問完。沒想答理他,還是絮絮的說:“醫生說,我是選擇性失憶,有些東西記得,有些東西不記得。喜歡過誰?討厭過誰?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忘記了。我不知道這些事以什麼標準被我記住或者忘記,是記得好的,忘記壞的麼?還是另有依據可尋?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還知道那個染著淡黃色頭發的男人叫江承煜,有一個瞬間我就隻記得他這麼一個人了。小的時候我被別人欺負他替我報仇,再大些,我違反紀律,當老師問起來的時候總是他站起來替我擔著。他幫我梳過頭發,幫我洗過飯盒……還老是念叨我,再這樣下去一定沒人肯娶我。”她轉過頭,喝醉的緣故,笑意模糊:“不過他說,他可以勉為其難將就娶我。但他這個人從來說話不算話的。我都已經習慣……”